婆母和孙依宁私底下的小动作我只当做没看到,依旧神色如常地与禾城的夫人小姐们说话、听戏。
绿柳心里替我着急,她很想跟着孙依宁过去瞧瞧,可因我无动于衷,最后也只能歇了这心思。
太阳高挂天空,戏班子的戏也落入尾声。
我见时间也不早了,便招待各夫人小姐前往听风苑用膳。
听风苑就在孙依宁曾经住的听竹苑旁边。
众人经过听竹苑时,里头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下一刻,孙依宁的贴身丫鬟红霜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夫人和小姐们面带疑惑之色,纷纷在听竹苑门口停了下来。
“这不是孙小姐身旁的丫鬟嘛,怎么着急忙慌的,是发生何事了嘛?”有夫人不解地问道。
红霜朝我行礼,听着那夫人的话,赶紧道:“少,少夫人,我刚瞧见我家小姐和周少爷在房里……”
话说到一半,小丫头立马捂住嘴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我略带深意地朝听竹苑内看了眼。
这孙依宁竟然还真在今日的宴席上心动了!
不过……
孙依宁为了跟周砚在一起,竟连姑娘家最重要的名声都不要了!
她这招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瞧着丫鬟这模样,夫人和小姐们瞬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众人满脸兴奋地表情,催促道:“你家小姐和周公子在屋子里做什么?”
“没,没什么!”
红霜不愧是孙依宁的贴身丫鬟,这茶里茶气的样子简直跟自家主子一模一样。
小丫鬟越是这般遮掩,众人心里头就越发好奇。
红霜见围观的女人们窃窃私语起来,于是故意挪动脚步,将身体堵在房门口。
“各位夫人小姐,我家小姐和周少爷在屋子里没做什么,劳烦各位还是快快离开吧!”
瞧着红霜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有酷爱八卦的夫人趁其不备,直接闯进了听竹苑。
其他人见此,也赶紧跟上。
“各位千万别进主卧啊,我家小姐和周少爷不在里头!”红霜瞧着众人的背影,忙开口喊道。
原本还不知去哪间房的女人们立马脚步一致,热热闹闹地直奔听竹苑的主卧。
瞧着这一幕,红霜松了一口气。
小姐啊,奴婢能做的都做了,接下去就看您自己了!
小丫头正打算往里走,一抬头就看到我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她。
锐利的眼眸直击内心深处。
红霜身体一抖,心虚地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朝绿柳道:“走吧!人家费尽心思演这么一出,咱们若不过去唱两句,岂不浪费了。”
绿柳立马跟着我进了听竹苑。
我才走到主卧门口,里头响起众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些未出阁的小姐们更是涨红了脸跑了出来。
待我进了屋子,只见男人、女人的衣服、裤子、裙子散落了一地。
几位夫人更是围着床上的两人指指点点。
见我过来,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大床上,周砚赤条条的,只重要部分用枕头遮着,被这么多女人围观,他又羞又恼,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至于孙依宁,这会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除了一颗乱糟糟的脑袋露在外面,身体不露丝毫。
“看什么看!滚出去,全部都给我滚出去!”周砚朝着床边的夫人们怒吼道。
这些个夫人往日里都是被人奉承的,乍一听周砚的怒骂声,有人立马怼道:“你凶什么凶?不要脸的事都做了,你还怕我们看啊!”
“就是!”有人立马附和道,“没良心的东西!周少夫人辛辛苦苦帮你举办庆祝宴,你倒好,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背着她偷人,简直畜生不如!”
“还什么知府的女儿,竟然跟个有妇之夫做这种苟且之事,就是一对奸夫yin 妇!”
此刻留在屋内的女人都已为人妻,她们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妻子的渣男和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
周砚和孙依宁正好就属于这两类。
若不是碍于周、孙两府的面子,一些个性子泼辣的夫人都恨不能挠花这对贱人的脸。
周砚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他极想逃离,可身下连条裤衩子都没穿,真真是狼狈又无助。
恰巧他看到我进来,立马将怒气发泄到我的身上,只见他朝我大吼道:“苏云,你跟块木头似的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些人赶出去!”
看着男人瞪圆的眼睛,还有那极差的口气,我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被人抓奸在床,还好意思反过来责备我!
但这会儿我是不会冲他发火的。
如此好的机会,我可得好好抓住了。
趁人不注意,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等好不容易憋出两滴眼泪后,我伤心欲绝地朝着床上的两人哭诉道:“相公、依宁妹妹,你们怎么能背着我干这种事啊!”
周砚:“……”
我捂着胸口,两滴眼泪正好划过脸颊,这才继续道:“相公,你说你把依宁当做妹妹,我便听你的话,真的将她视为亲妹妹,结果,我的好相公、好妹妹,你们……你们竟然睡在了一起……”
说着,我整个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今日这般多的人给我做见证,我可得好好演一出被负心汉辜负的好戏。
绿柳见此,忙伸手将我扶住。
我顺势闭上眼睛装晕倒。
周砚和孙依宁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俩擦屁股的。
谁惹出来的谁收拾!
“少夫人,少夫人!”绿柳神色紧张地唤了我几声后,立马朝外头喊道,“来人啊,少爷和孙家小姐把少夫人气晕了!”
因着她这声叫唤,周围骂周砚和孙依宁的夫人们赶紧去外头叫人。
没过一会儿,周府更多的下人冲了进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扶出听竹苑,又让人去请府医过来为我医治。
我一离开,听竹苑里头就更混乱了。
身处内宅的夫人们好不容易遇着如此刺激的新鲜事,不管周府的下人如何劝就是不愿意离开。
周砚和孙依宁就跟那光屁股猴子似的,被一群人人围观叫骂。
躲在暗处,本想把烂摊子丢给我处理的婆母这下子不得不出来善后。
“各位夫人,午膳已在听风苑摆好,大家请前往用膳吧。”
周家主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了,这热闹也瞧得差不多了,现在去吃饭刚刚好。
边吃边聊八卦更带劲儿!
将吃瓜夫人们劝出房间后,婆母又让下人给周砚和孙依宁取来衣服换上。
待一切处理完毕,婆母站在院子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儿子和孙小姐的事虽然成了,可她心里头怎么就那么慌呢!
一旁的柳妈妈担忧道:“夫人,下人已去前院向老爷禀告此事了,咱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啊?”
老爷知道后,怕是得发一通大火啊!
婆母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苏云也是个不中用的!这点儿事就被气得昏厥过去,还得我来帮她收拾烂摊子!”
虽然周砚和孙依宁这件事是她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可原本的计划里,这事发生后该儿媳妇处理的,自己则美美隐身。
现在倒好!
麻烦事全落在自己头上,还得面对生气的老爷!
想想就觉得头疼。
没等婆母想好说辞,听闻消息的公爹满脸怒色地进了听竹苑。
“老爷……”
婆母才刚开口,公爹便气急败坏地问道:“那个小畜生呢?”
“老爷,您消消气!”婆母忙安抚道,“阿砚年轻气盛,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情有可原……”
“你放屁!”公爹一把甩开婆母的手,怒火滔天道:“什么情难自禁,你儿子是牲口吗?不分场合乱发情!我看他比牲口还不如!”
本来今日这宴席是给自己涨脸的,可现在出了这种事,又传得到处都是,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早知道那畜生如此不当人,这宴席当初就不该办!
婆母见公爹生如此大的气,一时间连劝都不敢劝了。
柳妈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夫人这次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就在这时,穿戴整齐的周砚和孙依宁走了出来。
周砚才刚跨出房门,公爹便冲过去,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畜生!看看你干的好事!”
婆母见公爹打自己儿子,吓得尖叫道:“老爷,您干什么?阿砚不就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嘛,老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年,阿砚这件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公爹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双眸瞪得犹如牛眼,咬着后牙槽道:“他的前途全毁了!”
这时,孙依宁怯怯开口道:“周叔,依宁跟阿砚哥哥两情相悦,只要阿砚哥哥跟我爹提亲,我爹是不会怪罪阿砚哥哥的。”
公爹一怔,随即道:“你以为我说的前途尽毁是担心你们孙家寻这畜生的麻烦吗?”
孙依宁露出疑惑之色,难道不是吗?
公爹一脸失望地看了眼周砚,随即抛下一个重磅炸弹,“何先生听闻你干的好事,他十分生气,说要与你解除师徒关系!”
没了大儒的教学,这兔崽子还如何走科举之路!
周砚、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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