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长公主的青睐
“你……”
许烈神情复杂，微微叹了口气，“许言，你太任性了。”
“你在川蜀之地做知府时，远离朝廷，自统一方，率性而为一些倒是没什么。”
“但现如今，你已经调回了京城。”
“京城的水又深又浑，朝堂之上更是群狼环伺，你若不懂得趋炎附势，藏匿锋芒，早晚必然被算计得一无所有，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上柱国提醒。”
许言淡笑道，“可惜，我自从出娘胎，便不知道什么叫趋炎附势。”
“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我宁愿和贪官奸臣们斗到死，也绝不可能向他们折腰降尊。”
“如果上柱国担心我犯事连累到你们许家，现在就可以写一纸文书昭告天下。”
“从今往后，我许言与许家一刀两断，我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与许家，与你上柱国没有任何关系。”
许烈嘴角微微一抽，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时，小来子从身后跑来，大喊道：“许大人，许大人，请留步！”
许烈和许言同时回过头，“什么事？”
小来子却看都没有看许烈一眼，径直来到许言面前，气喘吁吁道，“许大人，长公主殿下有请，请您速随奴才前去吧。”
“上柱国，失陪了。”
许言向许烈微笑着颔首致意，便随着小来子转身离开。
看着许言离去的背影，许烈神情怪异无比，心中五味杂陈。
“没想到，昔日那个念不起书，吃不起饭的小家伙，今日竟然成了这般气候。”
“若他能稍稍藏匿锋芒，愿意隐忍低头，日后必然能有一番大作为。”
“但这小子却偏偏如此执拗，不管面对什么人，都不愿折腰半寸。”
“凭他现在这点道行，会是韦晃、于长林一干官场老手的对手吗？”
“许家究竟是应该早早与他断绝关系，还是紧紧攀附住他呢？”
……
长公主的玉华宫，位于宫中最偏僻的位置。
虽是位置稍稍偏远了些，但此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倒也不失是一个在宫中隐居的好地方。
走进宫中，空气飘弥着阵阵如芝如兰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
院内栽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令人看着都眼花缭乱。
许言正看着发愣之际，身后传来悦耳的女声，“许大人，你总算是来了。”
许言急忙转过身，毕恭毕敬道，“下官见过长公主殿下。”
“不知公主殿下，唤下官何事？”
宋静娴淡笑道，“许大人，你今日送给我一首那么好的诗，我反复研读，越读越觉得其中饱含深意，令人回味无穷。”
“为了答谢许大人，才特意将你请来我这里，想请你喝杯茶，与你聊聊天。”
“既是如此，下官便多谢长公主了。”
“许大人请。”
“公主殿下请。”
许言和宋静娴进了宫内，文伯和李伯早已给他们准备好茶水。
侍女婉儿端上来一份点心，便悄悄离开并关上了门，留许言和宋静娴两个人说话。
“公主殿下的玉华宫虽然清幽，但相比于宫中其他地方，都格外冷清。”
许言好奇问道，“莫非这偌大的殿宇，只有三个人侍奉公主殿下？”
“正是。”
宋静娴美眸黯然些许，叹息道，“许大人应该也知道，我的母亲出身卑贱，故而我从小便不受父皇的宠爱。”
“文伯、李伯和婉儿，都是当初在王府时，便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的下人。”
“后来父皇登基，将我接来宫中，我便将他们三个带在身边，除了他们之外，父皇也没有再给我安排其他的下人。”
“因为宫中太过冷清，我只得在院子中栽种了些花草，每日与花草说说话，来解解心中的烦闷。”
“每日只与花鸟鱼虫说话，岂不成了痴傻之人？”
许言笑道，“公主殿下日后若是无聊了，可以派人传唤我。”
“只要没有事，我随时都可以来陪公主殿下说话。”
“当真？”
宋静娴眼中流露出雀跃的欣喜，但随即便又稍稍黯然下来。
“许大人，这恐怕不妥。”
“你身为外官，无父皇召见，岂能经常出入宫廷重地？”
“尤其是我这深宫偏僻，许大人若时常来往，定然会引人背后嚼舌头，影响许大人的声名。”
“那倒也是……”
许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得，有那会说的不会听，跳进黄河洗不清。”
“除非……”
宋静娴俏脸划过一抹红霞，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说道，“如果许大人能名正言顺，我们便可以每日都一起说话了。”
“哦？”
许言好奇问道，“如何名正言顺？”
“男女之间若想举案齐眉，自然应当有个名分。”
宋静娴羞涩说道：“我比九卿还要大上三岁，年纪已然不小。”
“父皇时常催促我给自己寻一户好人家，但我在宫中深居简出，一直没能遇上称心如意的如意郎君……”
听这话音越来越不对，许言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摆了摆手，“等等，等等！”
他这才注意到，说着说着话，宋静娴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
“公主殿下，下官今日助你反击韦妃，献与你那首诗，完全是出自对殿下的敬重和崇拜。”
“下官一介外官，万万不敢对公主殿下有任何非分之想。”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下官就此告辞，请公主殿下好生歇息！”
说罢，许言不顾宋静娴阻拦，直接毫不犹豫转头便走，不敢有片刻停留。
“许大人，等等……”
看着许言匆匆离去的背影，宋静娴眼中划过一抹落寞之色。
“也是……”
“人家许大人年方十九，风华正茂，未来必有大好的前程无限。”
“我一个不得恩宠的公主，怎么配得上人家呢？”
……
走出玉华宫，又一路逃离皇宫，许言脚步才稍稍慢了下来，如释重负出了口长气。
“好险，好险……”
“差点特么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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