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什么巫术,我怎么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江稚鱼的一声轻笑打断。
江稚鱼抬起眼皮,澄澈的眼眸中写满了了然:“先别急着否认,这段时间以来,你应该也是了解我的,我从不说假话。”
“巫道之术,上通天时以知兴衰,下晓阴阳避死衍生。”
“也正因此,你才能苟活至今不是吗?”
“大祭司?”
阿依朵脸上的笑已尽数收敛,唇角微抿,脸色看起来有些冷峻。
她紧盯着江稚鱼,良久后,才妥协般地长叹一声:“果真不能小瞧了你们这些外来之人,你说的都没错,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对我用一次你们的禁术。”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动用你的禁术,送我回去。”
有点热,江稚鱼伸出手拍了拍被子:“不论成功与否都算,在我沉睡期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阿依朵有些心动。
没有江稚鱼的天启,对她而言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就算再怎么不利,大不了她就重新回南蛊,有她控制,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禁术虽会引来天罚,但她有确保自己不死的能力,所以,值得!
没有浪费太多时间思考,阿依朵便径直点头:“可以,不过,你当真放心我?要知道,一旦成功,你陷入沉睡,我随时能动手杀了你。”
“你大可以试试。”
江稚鱼闭上眼:“好了,开始吧。”
阿依朵咬破中指,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写着符文,紧接着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血红法阵,将江稚鱼整个人圈住!
只这一下,阿依朵便脱力摔在了地上,张大了嘴,不停喘着粗气,好长一段时间才缓了过来。
她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陡然杀气尽现!
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就朝床上人的脖颈间刺去——
“叮”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同时,几个人也突兀现身在屋内,一把擒住了瞳孔骤缩的阿依朵!
江康安从暗处走出,看着陷入沉睡的江稚鱼,微闭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声:“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这里也都给我看好了,一刻都不许离开视线。”
“是!”
……
身上火辣辣的痛,好似被烈日炙烤过的沙子,直接按在了皮肤上一般,喉咙也干涩得不行。
“水……”她无意识地呻吟着。
“醒了!醒了!”
几声欢呼声响起,江稚鱼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紧接着,干涸的喉咙也得到了舒缓。
她缓缓睁开眼——
记忆中的每张面容骤然出现在眼前,江稚鱼鼻尖一酸,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的看着她们。
每个人脸上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江稚鱼看见队长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醒了就好,你昏迷这一周,可把我们吓死了。”
江稚鱼不受控制的蹭了蹭她的手心:“我、我好想你们啊。”
听清她的话,周围几人都面面相觑。
坐在她床边喂水那人更是一个激灵,手一抖,洒了半碗。
“怎么回事?烧几天烧傻了?”
“不可能啊,是不是那水里有毒?沾上什么东西了?!”
“挺住啊稚鱼,我这就去寻人来给你瞧瞧!”
江稚鱼:“……”
满心的惆怅和感慨在这几句话中都消失殆尽了,江稚鱼轻啧一声:“我没事。”
其余人动作停滞了几秒,紧接着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还是各忙各的。
江稚鱼缓缓握紧了拳。
……
“这岂不是胡闹!”
皇帝少有的暴怒语气穿透了御书房,吓得外面的人都不禁腿一软,跪了下来。
殿内,江康安跪在中央,低垂着头。
皇帝深吸着气:“南蛊人生性阴险狡诈,怎么能和他们做交易?更何况此类秘术我们知之甚少,若是她动了手脚,稚鱼就这么一直睡了过去,那可如何是好!”
“你这做兄长的怎么也不劝着些!”
江康安垂着头,语气闷闷:“我自然劝过,只是稚鱼铁了心,不过圣上放心,稚鱼曾交代过我,此类秘术并不只是她一人会,若是到了时间她还未醒,便去寻另一人来。”
听完此话,皇帝长呼了一口气,语气也随之柔和了一些:“虽是如此,但此举总归太过冒险……”
“罢了,稚鱼愿以身入局,那定是有她非完成不可的事,是朕激动,迁怒与你了,你且起来吧。”
江康安依言起身,只是头还依旧垂着。
皇帝:“???”
“你低着头做什么,是朕训过了你?抬起头来!”
江康安身子一颤,终究是拗不过皇帝,将头抬了起来。
俊美的脸上青紫伤痕显得格外显眼,皇帝眨了眨眼:“是何人?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
“是外祖父,”江康安声音闷闷:“动手原因,和圣上方才说的话一样。”
皇帝:“……”
他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这就是太师不对了,就算心里焦急,怎么能动手呢。”
他转向福平:“去太医院,拿些活血化瘀的药来。”
福平:“是。”
“稚鱼那边可派好人看着了?”
“排好了,都是精锐,绝对无人闯得进去,南蛊祭司那边,我也派人在审秘术相关了,还有南蛊大长老。”
江康安眼神锐利:“南蛊大长老与萧宴礼的书信中,提及过秘术,虽不知他本人到底会不会,但足以证明,他对秘术也是十分了解的。”
“此人十足惜命,要撬开他的嘴,比撬开南蛊祭司的嘴,要容易百倍。”
……
诏狱内。
除了南蛊大长老,尤古和尤力,也在审讯范围内。
三人分开审讯,尤古和尤力的供词一致,南蛊大长老的供词倒是与他们大相径庭。
邢茂之看着大长老的供词,眼眸幽深。
“你身为大长老,秘术竟一个不知?”
南蛊大长老微垂着头,躲避着他的视线,同时嘴里坚定道:“什么秘术,南蛊从来都只有蛊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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