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震天,祭台上灵犀香徐徐燃起,直上九天。
祭祀如此隆重,南蛊众人都换回了南蛊的服饰,无人再穿如同改良版的天启服饰。
所以身披银白长袍,身上裹着轻纱的大祭司,还有她身旁和她一个色系的白衍,便显得格格不入了。
江稚鱼都能看到他们睁大的眼睛里,微微颤抖的瞳孔。
南蛊王的脸色也骤然阴沉了下来,但转瞬,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大祭司开始伴随着乐声起舞,但南蛊人的心思已经不在祭祀上了。
他们紧盯着起舞的大祭司,目光锐利如刀。
直到夜幕微垂,这场盛大的祭祀才落下了帷幕。
众人目光皆有不忿之意,但碍于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愣是没人敢当众质疑大祭司。
南蛊王好整以暇地等了一会,见长时间也无人开口,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大长老目光沉沉地看着大祭司,拐杖上的蛇也吐着信子。
白衍此时走了过来:“两位,大祭司有请。”
……
没去它处,就在祭台后的神庙内。
“大祭司平日里住在山顶,来去一回费时费力,所以索性就在这里见了。”
白衍一边解释,一边推开门:“人带来了。”
方才还穿着天启服饰的大祭司已经换了回来,她紧闭着双眼:“请坐。”
江稚鱼和江闻璟坐下,再次疑惑地看着白衍。
“大祭司的双眼,有直面神明,通古今,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并不轻易示人。”
江稚鱼了然。
【懂了,眯眯眼都是怪物。】
江闻璟:“……”
大祭司轻咳一声:“白衍,你同江公子出去走走,我有话单独与江小姐说。”
江闻璟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江稚鱼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江闻璟无奈地叹口气:“好。”
门再次关上。
“要和我说什么?”
江稚鱼率先发问,大祭司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过了一会后,她才缓缓睁开眼。
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眸映在江稚鱼眼底。
“我知道,你是外来之人。”
江稚鱼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是。”
天启到南蛊,怎么不算外来之人呢。
似是没想到她如此淡定,幽蓝的眼眸微眯了眯:“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恐有杀身之祸,我可以助你回去。”
江稚鱼装作惊吓的模样往她身边凑了凑:“大祭司的意思是,南蛊有人要害我?可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就这么回了天启,皇帝那边不好交代啊。”
大祭司:“……”
“不是天启,我是要送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该回的地方,是指哪里呢?”
大祭司唇角抿直,看着明显要装傻到底的江稚鱼,冷哼了一声:“江小姐看来也无意与我攀谈,那就这样吧。”
“如果你不做谜语人的话,我想我还是会愿意与你交流的。”
江稚鱼起身打开门,便看到心急如焚的江闻璟正在门外转圈圈。
见她出来,抓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看她连一根头发都没少,这才松了口气。
但看着屋内的目光,还是极为不善。
“她同你说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闻璟迫不及待问。
“一些谜语。”
【说的是好事多磨,看来老天爷是真把我当驴了。】
【这一遭遭的,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隐患,游山玩水去啊?】
江稚鱼连叹了几口气。
江闻璟也被她叹得心里直发慌。
到底说什么了啊?!
……
六皇子府。
这么久没有动静,江昭容也坐不住了。
他再不在朝中露面,只怕皇帝就要革了他的官了!
“殿下,您的攻心之计,进展如何了?”
当初在他面前说的时候不是志得意满吗?
怎么现在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萧晏礼手指微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若不是知道江昭容不知这几日的事,自己都要以为他是在阴阳自己了。
但这话听着也不怎么讨喜,萧晏礼声音冷淡:“尚在筹谋中,岳丈,能成大事者,最要紧的,便是撑得住气。”
“有空关心进展,不如趁此时间,先在父皇那里露个面,再结交诸位大臣才是。”
“我又没拘着你,作何一天到晚闷在府中,更何况就是有了进展又如何,寻宝藏的地点,再悄无声息运进城中,桩桩件件,岂是那般容易的?”
“处处都需要打点,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岳丈便该尽心尽力办事才是。”
“而不是动动嘴皮子。”
江昭容:“……”
他微怔在原地。
他就只是问了一个进展如何吧?
被他一个平A带着一套大招的萧晏礼,也意识到自己略微有些激动了。
他轻咳了一声:“该说的我都说了,岳丈还是先去父皇那里露个面吧。”
江昭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赶到了外面。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迈步而出。
屋里的萧晏礼因他的话心神烦乱,将笔随意扔回桌上,面上带着些许愠怒。
他确实不能只把心思放在宋时微身上。
以现在的进度,想找到前朝宝藏,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
漠北的清溪谷,还有南蛊的阴雨天,都是老天在帮他拖延时间。
自己决不能再浪费下去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屋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人:“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正在赶来的路上,”那人迟疑道:“只是,出了些差错,好像路上被太子的人瞧见了。”
萧翎羽手下的人萧晏礼就没放在眼里过,闻言摆了摆手:“不必理会,抓紧时间将人带来,但也小心些,莫要再被旁人发现了。”
“是。”
……
御书房内,江康安在一旁兢兢业业披着奏折,萧翎羽欲言又止,皇帝面色红润,见他这样子眯了眯眼:“太子有话要说?”
萧翎羽舔了舔唇畔:“……是,儿臣手下的人来禀,说是六弟秘密押送了一人进京。”
“什么人?”
“不知是何人,看样子似是乡野村夫,刚到束发之年,人看得很紧,没看清长相,只看见脖颈后,有颗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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