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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光洒种、多积粮(求票票、求催更)


皇帝看到福平担忧的目光,以为他在担心自己气坏身子,心下刚暖了一瞬,却发觉他的视线紧盯着自己抓着书的手。
皇帝试探地放松了力道,果见福平紧皱的眉心也随着放开了些。
皇帝:“……”
他一口气哽在喉间。
冷静,冷静。
这个人、这本书,还有这书后面的那个人,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来人!去传江侍读学士来,”皇帝想着自己问她时,江稚鱼的回答:“勇于挑战传统的社会结构和观念,为梦想而奋斗,从而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书。”
皇帝狠狠地闭上了眼。
这可太勇了!
自己倒是要听听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另一边诏狱内,江闻璟看着全身血肉模糊,趴在铁床上气若游丝的托雷,轻声道:“如何,这梳洗之刑,王子觉得可还有什么改进空间吗?”
铁床上的人并没有丝毫动静。
江闻璟轻笑一声,行刑期间,托雷早已支撑不住,将瓦剌的城防图,以及带兵的将领,还有除却他们几人中,瓦剌王最有可能会派谁领军。
甚至于将瓦剌安排在漠北其他两个部落的卧底,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江闻璟站直身子,俯视着趴在铁床上的托雷,随着轻哼带出一抹淡笑,似自嘲,又似讥嘲。
随即他打开门,拍了拍手。
在外一直等着的狱卒们赶紧一窝蜂涌了上来。
看见铁床上托雷的样子后,人群里顿时响起了阵阵抽气声。
这……
都动了梳洗了,这人还能有气吗?
刑大人问时他们可要怎么交代啊!
江闻璟自然清楚他们的顾虑,没等他们开口,便直接道:“人还活着,我已给他上了家妹特制的金疮药,刑大人那边,就说是我动的手即可。”
江神医的药,那定是没有问题了。
狱卒们皆放下了心,对他们来说,只要人不死就行。
他们满脸笑意地将江闻璟送了出去。
等江闻璟走后,狱卒们看着趴在铁床上的托雷,眼中满是嫌恶。
“现在如何是好?我去请示大人?”
片刻后,一狱卒率先出口道。
其他几个狱卒纷纷点头,半晌后,狱卒带着刚回来的刑茂之匆匆赶来。
看见托雷的模样,刑茂之倒吸了一口冷气,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着他。
马尔扎哈当时也是仅剩了一口气,结果……
有一个机灵些的狱卒上前查看了一番,对刑茂之道:“大人,他的伤势比马尔扎哈的要轻,更何况将军还说已经给他上了江神医特制的金疮药,依小的看,他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上了药?
还是江稚鱼特制的金疮药?
刑茂之心底猛松一口气。
他眼神凛冽,声音严肃道:“把他单独关押起来,今夜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绝不能让这人再死在诏狱!”
……
御书房内,江稚鱼满脸疑惑地看着皇帝。
【又叫我干嘛?】
皇帝坐在高椅上,没有第一时间给江稚鱼赐座,而是扬扬手中的书:“此书,江侍读学士可识得?”
江稚鱼一看书名,坦然道:“识得,正是臣现在所印之书。”
皇帝轻笑,语气莫名:“你倒是坦诚,那朕问你,你为何要印这样的故事?”
“一代女帝……怎么,”皇帝眉眼含笑,落在江稚鱼身上的目光却是森森寒意:“莫非江侍读学士也想拥有这一代女帝的剧本?”
江稚鱼连忙三连回绝:“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皇帝:“……”
【开玩笑,当皇帝有什么好处?】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不说,还要提防着被人刺杀,还短寿,掌握着一个国家的兴衰灭亡,压力可想而知的大,不仅如此,还得传宗接代啊。】
【那些个大臣,后宫人多了,宠个喜欢的吧,说你荒淫无道,后宫人少了吧,又说你无后嗣,还成一项任务了,要‘光洒种、多积粮、挥汗如雨、多耕耘’,啧啧啧。】
听着她的心声,皇帝的眼神逐渐从杀意到疑惑,再到若有所思,最后到认同。
说得对啊!
这不就是他现在的处境吗?!
自己的皇子们各个狼子野心,一心谋夺着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自己不过是这几天偏宠了那两个漠北女子,又不会让她们生下皇嗣,这些个大臣便没完没了的,左一个圣上慎重,右一个红颜祸水。
这么想着,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似是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回答太过敷衍,江稚鱼轻咳一声:“圣上明鉴,臣绝无半分谋逆之心。”
“之所以印制此书,不过是因为臣也是女子,知晓女子的不易,她们从小被教育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可她们并不是谁的附庸,她们是活生生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她们有权利去选择自己心中的道路,而不是被局限在这些思想的禁锢下。”
皇帝身躯一震,猛然抬眸去看她,却见她腰身挺直,面色平静,目光清明而澄澈,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身旁的福平和朝恩也是愣愣地看着江稚鱼。
殿内一时间寂静无比,江稚鱼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他们的冲击力,耐心的等着。
之所以同皇帝说这些,也是因为江稚鱼摸透了皇帝的为人,从他能重用自己,不看自己的女子身份,破例让她为官时,江稚鱼便知道皇帝并非是迂腐之人。
所以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对皇帝而言,能力比性别更加重要。
如果皇帝不是这样的为人,那她就——换一个人当皇帝。
她自己不想当,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想啊。
天下之大,人员众多,还能找不出这样一个为人的人了?
她这般想着,不知过了多久,高位上的皇帝才慢慢道:“罢了,若你是这般心意,朕也不说什么,只是你这故事太过意有所指,若有心之人想参你谋逆之罪,一参一个准。”
“可不是每个皇帝,都像朕这般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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