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赶巧了
“奴才见过平乐郡主！”
张艺将将起身，宫中的太监就迎面而来。
他神色匆忙，语速极快，让张艺微微皱眉。
倒不是瞧他不上，而是张艺知晓宫中的人向来极为注重规矩，此时这太监如此慌乱着急，怕是有什么要事。
“匆匆忙忙的，是婉姐……皇后娘娘那处有吩咐？”
听得张艺询问，太监连忙道：“皇后娘娘得知勤学堂失火，又因朝堂之上暂且走不开，便让奴才来转告郡主，请您着手查探，定要找出真正的缘由。”
说着，太监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还未曾离开的府衙官员，“莫让歪风邪气污染了读书圣地，毁了姑娘小姐们的清静。”
张艺微微勾唇，余光将府衙那群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她对着太监微微颔首，道：“本郡主自是知晓，所以得了消息就赶到此处。你来的也正好，本郡主正巧找到了些好东西，正要入宫见皇后娘娘。”
说着，她将鞭子缠回腰上，将那块灰蓝色的破布仔细用手绢包好放入衣袖，“带路。”
太监听见张艺的话先是错愕片刻，回神后立刻猫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知道他先是去的燕国公府，得知张艺不再才又匆匆忙忙的赶到这处。
本以为得耽误些时候才能回宫复命，不曾想平乐郡主竟然如此高效！他才一来就能领着人入宫！
太监心中欢喜，这简直是今日最轻松的差事了！
“郡主留步。”
就在这时，府衙主事人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此前偷摸着离开的官差。
这让张艺觉着意外之余又觉着正常，毕竟永安侯的身份地位委实不低，若为了这事儿亲自出面，只会得不偿失。
至于张艺为何会想到永安侯身上——
陆婉芸虽说这段时日不曾来过勤学堂，也不曾出宫见张艺，但孟纤几次出宫，也不是真的只去了左将军府那处。
再者，既然怀疑了永安侯，陆婉芸也只会在暗中联系可靠之人。
譬如燕国公，譬如三皇子。
如此，张艺猜得到永安侯的头上，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只是猜到是一回事，能够将这事儿给他坐实，则是另外一回事。
“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艺也不着急走，左右东西已经在手，虽范围依旧很广，但好歹是个线索不是？
至少能够证明，这并非是勤学堂烛火未熄又遇上大风，才骤起大火！
“郡主，昨日府衙中刑满释放了一个纵火犯，正巧穿的是灰蓝色衣袍。”那大人对着张艺拱手，“不知郡主能否将着碎步给下官瞧瞧，也好确认一番？”
“若真是昨日刑满释放的那人，也能快些破案，替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分忧解难。”
语罢，这官员行礼作揖，端的是极为客气。
张艺似笑非笑的看着说话的官员，知晓这人就是皇城府衙的主事人，顿时兴致越发浓厚。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鞭子的手柄处，看向这官员的眼神有着戏谑。
如此毫不遮掩的打量和审视让官员心头窝火，险些忍不住露出狰狞面目。
但他到底记着尊卑有别，记着张艺的身后站着的是燕国公。
所以，饶是他心中再是憋屈烦闷，此时面上也是恭恭敬敬，客气非凡。
“大人倒是一片诚心。”
张艺似乎被他说动，脸上笑意更甚。
“既如此，大人不如随本郡主一道入宫，面见皇后娘娘，如何？”
那人显然没想到张艺会这样说，当即也不知如何应答。按着官职品阶，他这个小小的皇城府衙断然没有资格直接面见皇后。
所以此时此刻，这位大人立在原地，并不开口。
张艺见状玩味儿越发浓厚，追问道：“大人怎的不应？是不敢与本郡主去见皇后娘娘不成？”
这话说的直接，让府衙面色微变。
他拱手道：“郡主误会，下官只是觉着下官身份地位，无颜得见皇后娘娘。”
“若你能破了勤学堂失火的案子，皇后娘娘自会对你多加赏识。”张艺却摆摆手，“指不定回来之后，金銮殿上也能有你一席之地，大人觉着呢？”
府衙眼神微动，显然动了心思。
“郡主，咱们走吧？”
太监本就是陆婉芸的人，也知晓张艺在陆婉芸跟前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方才见张艺意犹未尽自然不会催促。
此时话到了尾声，便才适时开口。
张艺颔首，但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对着府衙道一句：“对了，那破布可不是什么灰蓝色，而是被蒙上了一层炭灰，才叫原本的颜色被遮盖。”
“若大人有心……”
说着，张艺微微摇头，状似无奈，“瞧本郡主，胡说些什么？”
话毕，她不再多言，转身上了宫里来的马车。
太监猫着腰恭顺的立在马车旁，直到马车缓缓动起来后，才意味深的回头看向府衙。只是不消片刻，那眼神就被收了回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府衙目送他们离开，只觉得身子发软，心中更是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方才张艺说的话。
不是灰蓝色，那便是蓝色。
他心中挣扎一瞬，后对着身侧的官差低声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一五一十的禀告贵人！”
官差连声应下，借着人群不多时就消失在街口。
张艺入宫的时候陆婉芸和承德也才从金銮殿出来片刻，从张艺的嘴中知晓事情经过后，陆婉芸便将那破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这材质可不是普通人用的了的。”陆婉芸不过轻轻触碰检查一番就得出结论，“被炭火灰尘掩盖原本颜色，怕是要好好清洗一番才能还原曾经面貌。”
“柳琴不是也做布庄生意？她总有法子快速清洗干净。”说着，张艺忽而想起柳琴外出未归，便话锋一转，“虽她不在皇城，但李雅也能用。”
陆婉芸却摇头否决，“李雅做不了李家商号的主。”
张艺皱眉，“洗涤验布而已，与做不做主又有何干系？”
陆婉芸笑道：“能在皇城中有一席之地的商号，除去本事过人，还需的有个靠山。”
“柳家往日就是没有靠山，才一直与‘皇商’的位置失之交臂。”她看着张艺，“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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