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说开
“父皇！”
看见病榻上燕皇的一瞬间，燕扬便惊呼着凑了过去，更直挺挺的跪在其床榻边，瞧着是极为孝顺。
燕皇睁眼睁的有些困难，但好歹是看清了跪在床边的燕扬，心下也多出几分安慰。
或许是因为有了燕鎏那狼子野心的逆子在前，所以似乎燕扬心中只有有他这个父皇，燕皇也能容忍他秽乱后宫的过错。
左右，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就算那是燕扬的姨母，也仅仅是个女人，日后去母留子，将知情人料理干净，也就无人知晓这个丑事。
只是云墨骁夫妻......
燕皇没想出个结论就觉着脑子有些痛，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病弱。不过他还是没忘记道：“起来吧，朕没事。”
燕扬磨磨蹭蹭的起身，一双眼睛片刻不曾离开自个儿的父亲，这幅关心的模样让燕皇心头的怒气消散好些，也终是决定只追究舒窈一人。
“父皇，儿臣听说您是去了珍晴妃娘娘宫中回来就这般了，可儿臣此前看望娘娘时，不曾见到您啊？”燕扬眉头紧皱，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立在不远处的云墨骁两人，“莫非和此前您中毒的事儿一样，是有人——”
话至此，燕扬忽而闭嘴，愧疚道：“儿臣失言，还请父皇恕罪。”
燕皇眸子动了动，心中有些不悦。
“在珍晴妃宫门外时想起有事务未曾处理就折返回来，朕倒是不知道竟传成了这样。”虽对燕扬那意有所指的话不满，燕皇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珍晴妃还有身孕，可是吓着了？”
他看向眉眼含泪的舒窈，语气略显生硬。
舒窈因被忽然点名而一个激灵，见燕皇神色淡淡，心中就更是七上八下的。只是皇帝问话，如何能够不回答？
故此她捏着手帕缓步上前，几个呼吸间就泪眼婆娑，声音颤抖，“皇上，臣妾没被吓着，臣妾只是担心您的身子。”
她抬手握住燕皇的手掌，含情脉脉的望入他的眼眸。
若非燕皇亲眼所见她和自己的五儿子如何模样的抵死缠 绵、不顾身孕，还真是会信了她的鬼话。
而揭开那层虚伪恶心的面容之后，便只觉得厌倦肮脏。
“皇上，您分明是从珍晴妃宫中出来后就如此模样，臣妾怀疑是她宫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伤害龙体！”
皇后的声音倏尔响起，皇帝本意是只寻燕扬过来试探，多出来的舒窈，从一开始就是她差人叫过来的。
“皇后娘娘何苦如此冤枉臣妾？”燕皇还没开口，舒窈就啜泣着喊冤，“臣妾在这宫中靠着皇上恩宠过日子，如何会对皇上不利？”
“皇后娘娘，臣妾知晓您厌恨臣妾，可谋害皇上是要株连九族的！臣妾绝不会甘愿蒙受冤屈！”
说着，舒窈就要挺着大肚子跪下，甫一看去，像极了是皇后仗势欺人，而舒窈就是在风中被吹得七零八散的小白花。
“行了。”燕皇开口，不知怎的，他觉着自己疲软的厉害，便是想要起身，都觉着有些困难，“朕没见到珍晴妃，也没 入她的宫，皇后，此番是你误会了。”
皇后面位微变，“可——”
“朕说到此为止。”燕皇打断皇后的话，让她将不甘生生咽回去，“皇后，你连朕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臣妾不敢。”
态度都如此了，皇后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微微欠身，示意身侧的宫女将舒窈扶起来，客气几句：“是本宫关心则乱，珍晴妃，委屈你了。”
虽没道歉，但字字句句中都是歉意。
舒窈眼中闪过得意，但也只是瞬间。
她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善解人意的模样，听见皇后让步，便也恢复了轻声细语，“娘娘您关心皇上，一时着急，臣妾也明白的。”
皇后略一颔首，并未应答。
她走到距离燕皇床榻还有一步的位置就站立不动，虽说眉宇中满是关怀，但就是让燕皇觉着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只是这时候他脑子泛疼，没法子深想。
“皇上可觉着好些了？林太医方才来过一趟，说您这段时日太过操劳，需要好好修养，以免留下后遗症。”
燕皇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总归微微点头，眼神却时不时的停留在燕扬身上。这让本就跪在地上的燕扬越发觉着浑身难受，心头不安。
但燕皇偏又什么都不对他说，只是应着皇后：“朕知道，这些时日就让老七帮忙看着些，若有大事，再来寻朕。”
因着西竹那档子事儿，燕皇对燕扬本就有了不满。如今又多出和舒窈纠缠不清，他自然不会对这个儿子还抱有什么期待。
如此前所言，留燕扬一命，已经是他生出恻隐之心。
“行了，都退下吧，朕乏了。”
燕皇余光注意到他昔日放在心尖儿上的珍晴妃的眼神大多时候都停留在燕扬身上，心头便又是一口气上不来。
为了防止自己失去理智直接将两人赐死，他干脆闭眼不看，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
众人本就没一个想要继续留着的，毕竟留着就等于要给其他人演戏，一时片刻的还好，时间久了......
自己也是会觉着反胃的。
出了门后，燕扬脚步微顿，回首凝视着身后高大辉煌的建筑，神情瞧着难测。舒窈则状似漫不经心的撞了下他的肩膀，让他顿时回神。
二人的小动作被云墨骁等人收入眼底，却无人表现出来半分。
他们心照不宣的相互客套几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五皇子殿下。”只是刻意落在后面的燕扬才走出去几步，那在燕皇跟前的红人就轻声唤住了他，“殿下留步。”
燕扬脚步微顿，回首看去。
“公公有什么事？”
掌事太监手执拂尘，笑的高深，“五皇子殿下，皇上以前确确实实的去了珍晴妃娘娘的寝宫，也知晓......您就在那处。”
燕扬瞳孔微缩，盯着掌事太监的眼神陡然带上杀意。
“殿下与其想着杀奴才灭口，不若想想如何给皇上交代才是。”掌事太监却分毫不惧，对着他拱手行礼，“奴才还要伺候皇上，便不留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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