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打开,时凛端着一碗姜汤出来,递给林棉。
“喝一碗,防感冒。”
姜汤还很烫,冒着热气,林棉捧在手里,手心暖呼呼的。
“谢谢。”
她礼貌道谢。
现在离婚了,相当于是住在人家的地盘,她还是很识抬举的。
“舅舅,我也渴了,我想喝可乐。”
宋楚宁在一边跃跃欲试。
时凛又端了一小碗姜汤放在她面前,嗓音平仄无比:“只有姜汤,没有可乐。”
宋楚宁瞪着眼睛,颇有怨念:“酸奶也没有,可乐也没有,你的生活真没滋没味,像白开水!”
时凛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写作业有滋有味,赶紧写你的作业。”
宋楚宁不服:“我的作业都写完了,只剩下背课文了。”
“那就背你的课文。”
舅甥俩一大一小的斗嘴,给安静的房间里增添了一抹生机。
林棉捧着姜汤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眼平坦的小腹。
如果当时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现在也会如此温馨吧。
厨房里叮叮咚咚,有洗菜切菜的声音,是时凛在做饭。
外面大雨密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电视里正在直播着今天的降雨新闻,情况很不容乐观。
是北城难得一遇的大暴雨。
幸好她早半个小时回到了八方城,否则真的会被困在路上。
林棉抱着胖乎乎的小猫,一阵后怕。
一旁,宋楚宁正在磕磕绊绊的背课文,脆生生的嗓音格外呆萌可爱。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
林棉静静听着,每一个词都渗进她的心里。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木棉……”
宋楚宁重复了两遍,卡在原地背不下去了。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林棉在旁边加了一句。
宋楚宁睁大眼睛,惊喜的看向她:“小舅妈,你也会背这首诗吗?”
林棉笑了笑:“是啊,我小时候也学过这篇课文,背得滚瓜烂熟。”
“哇!我们在背同一篇课文哎!”
宋楚宁兴冲冲得翻开课本,然后指着上面的两个词,凑在林棉面前科普。
“我妈妈说这篇课文是讲爱情的,她是木棉,我爸爸是橡树!”
她仰头看向林棉,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了,你也是木棉树,我舅舅是橡树对吧?”
林棉微微一怔。
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盯着课本上那两棵相依在一起的树,突然明白了什么。
曾经的她不是木棉,是凌霄花,是金丝雀,是依附在他身边的孱弱小鸟。
如今……她长成了参天大树。
林棉笑了笑,低低说道:“是啊,我也是一棵树了。”
厨房的门推开,香味飘出客厅,打断了林棉的思绪。
时凛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来,把手里的菜摆在餐桌上,摘下腰间的卡通小围裙。
“吃饭。”
林棉认识那个围裙,是她在八方城的时候买的。
本来一直放在对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时凛拿过来并且用上了。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记忆,熟悉得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林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牵着楚宁一起到了餐桌。
简单的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林棉垂眸看了一眼,没有她以前爱吃的菜,都是新鲜菜式。
是她没见过的种类。
她执起筷子尝了一口,很清爽,很适口,没有一丝曾经的味道。
“舅舅,你的菜味道淡了!”
宋楚宁毫不客气地提醒他。
“淡的好吃,你忍忍吧。”
时凛毫不客气地推回去。
林棉心里一顿,突然想到四年前她中枪躺在他怀里,对他说过的话。
原来他都还记得。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回旋枪,精准扎在她的心上。
林棉的眼眶顿时红起来。
“如果吃不下,厨房里还有其他食材,我再给你做。”
时凛抬眸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林棉端起碗:“不用了,吃吧。”
这一次她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每一道菜都平静地吃下去了。
让她应激的从来都不是菜,而是那些执念。
……
雨还在下,一直到晚上十点也没有停。
宋楚宁连打了两个哈欠,就忍不住困意吵着去睡觉。
林棉立即站起来道:“我和楚宁睡一间房!”
“恐怕不行。”时凛指了指次卧,“她要和猫睡,那里面是猫咪房,有张小床刚好能装下她。”
话音刚落,宋楚宁就抱着胖乎乎的猫咪,熟门熟路的走进次卧。
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林棉四处看了看,指着沙发道:“那我睡沙发吧。”
“你睡床,我去沙发。”
林棉有些犹豫:“可是……”
话还未落,就被时凛认真打断了。
“林棉,我还不至于让你在八方城将就到睡客厅,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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