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走出咖啡厅时,天已经黑了。
她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心里倏地沉甸甸的。
曾经做梦都想要的一百万轻易到手,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嗡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林棉的思绪。
林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时凛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
她接起电话,时凛低沉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他那端安安静静的,有关门的声音,似乎是刚回到公寓。
林棉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抿了下唇,报了一个地址:“xx医院。”
时凛在那边怔了一下,嗓音有些提高:“你受伤了?在医院做什么?”
“没有。”
林棉想了下,觉得爸爸的事情太复杂,不好在电话里跟他说。
索性时凛也没有多问,而是直接拿起车钥匙,低低吩咐她。
“在原地等我,我去接你。”
说完,时凛就挂了电话。
他今天临时有一台手术,所以下班晚了点,回去之后就发现满桌子丰富的菜,却不见林棉。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儿,这才给林棉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棉一个人从咖啡厅步行到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和八方城的距离很近,不到十分钟,一辆熟悉的路虎就停在她的面前。
林棉拉开车门,上了车。
“在医院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时凛瞥了一眼林棉,她的脸色不太好,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棉垂下眼眸,低低的说道:“我爸爸出车祸了,需要一百万。”
“哦?”
时凛开着车,闻言有些意外。
不过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
看她现在安安静静能离开医院的样子,估计林平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种出了车祸需要巨额医疗费的戏码,他在医院里见多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医生应该建议林棉二十四小时内给出答复。
一百万。
难怪她这么丧气沉沉的。
时凛翘起唇角,这时候还有心情跟林棉开玩笑。
“看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太好,总是命里缺钱。”
不过他的运气倒是挺好的。
他正好有的是钱。
林棉低垂着眼睫,整个人是真的很丧气,看上去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小野猫,平时的倔强劲头儿都全然消失了。
看上去怪可怜的。
时凛单手控着方向盘,明知故问的开口:“那你有一百万吗?”
林棉捏着手心里的银行卡,没有说话。
“我有。”时凛说。
他抬眸看了林棉一眼,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想要吗?”
林棉轻轻的笑了,嗓音有些沙哑:“你还想要和我谈条件吗?”
时凛把车靠边停下,扭头看向她,甚至抬手摸了摸林棉白皙小巧的脸,一字一顿的开口。
“这次规则变了,好好待在我身边,等我玩腻了再走,嗯?”
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不常有的宠溺:“钱不要你还了,你欠我的债全部抵消,当是给你的补偿。”
“林棉,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钱,房子,珠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他说的这样大方,仿佛是赐给了她天大的宠爱。
林棉只觉得讽刺。
时家母子的手段还真是一致啊,一个两个的都想补偿她。
可同样的,从骨子里都看不上她,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随随便便可以打发的,随随便便可以留下的玩物而已。
“那你什么时候会玩腻呢?”林棉问,“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八年,又或者半辈子?”
“都有可能。”时凛坦坦荡荡的说,“男人的口味,说不准的。”
他不清楚他能喜欢林棉多久。
但至少他现在还没腻,还很上瘾。
如果能一直这样和林棉过下去,他也觉得未尝不可。
林棉想要的,他给就是了。
反正他给得起。
林棉垂下头,感觉心脏在一阵阵的抽疼,疼得她近乎喘不过气。
看吧,自始至终,在时凛的眼里,她林棉只是个不足挂齿的玩具而已。
用腻了就扔掉。
用不腻,她连逃脱的资格都没有。
无论是在高贵优雅的时夫人眼里,还是在矜贵骄傲的时凛眼里,她这号人,都只能算餐桌上的一碟小菜,生活里的调味品。
上不了台面,没资格要名分。
连人权都没有。
林棉闭了闭眼睛,一颗心彻底死了。
“咔哒——”
她想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被时凛拽住手腕往回一拉,整个人被他压在副驾驶座上。
吻随之落下来。
他总是喜欢在车里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姿势。
即便每次都不舒服,林棉还是得受着。
即便她爸爸现在躺在医院状况不明,他的兴致来了林棉也得受着。
即便她现在如此的难过厌恶,却还要被迫抬起下巴,被他撬开唇齿。
因为没有钱,因为欠着他的钱。
眼眶模糊,泪水无声的流下来,温温热热的划过脸颊。
时凛吻得投入,触及到她的眼泪,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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