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兰拿到了钱,当天就吵着要出院。
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各项指标,同意她转到镇上的医院继续观察三天,林铮陪着她一起办理转院手续。
林棉自始至终没有再露面。
连后续的医疗费都没交,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欠下几千块钱,医院拦着不让他们走。
赵桂兰骂骂咧咧的交了钱,这才顺利离开医院。
“那个死丫头,果然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行了妈,别气了,那丫头从小心眼就多,性子又倔,能给这么多钱已经不错了。”
林铮搀扶着她上了车。
“不过你下次可别动不动就喝农药了,医生说这东西伤胃,有患癌的风险。”
“放心吧,我的命大着呢。”
林铮还是不放心:“还有你以后把脾气也收着点,医生今天跟我说,你的精神什么波动不正常,我都快吓死了。”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给你弄来了一大笔娶媳妇的钱。”赵桂兰不满的撇撇嘴。
她最烦别人说她精神有问题了。
就算真的有问题,那也是这些年被这个家给逼得。
林铮看她又要暴躁了,便闭上嘴没有说话。
……
林棉回到公寓,直接瘫在床上睡了一觉。
昨晚一夜没好好睡,早上又和赵桂兰周旋了一通,现在浑身酸痛,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疼。
她索性什么都不想,养足精神,明天上班。
也许是太困了,她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林棉做了个梦。
梦里,烟花爆竹声声响,一家四口坐在温馨的老房子里,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晚,林平安剥了一瓣橘子塞进小小的林棉嘴里。
“闺女,甜不甜?”
“甜!”
林棉肉嘟嘟的小脸塞得鼓鼓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爸爸吃,妈妈吃,哥哥吃!”
那时候的林棉还很小,肉嘟嘟的小手抓着橘子,奶声奶气的往其他人嘴里塞。
“就剩最后一个啦,让给妹妹吃,妹妹最爱吃橘子了。”
赵桂兰一边抱着她,一边给她整理身上红通通的小裙子,那张脸上尽是宠溺温馨的笑意。
“我们棉棉这么乖巧,真是个小棉袄。”
“棉棉以后要一直做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小棉袄,要一直保护你们……”
“好好好,还得是闺女贴心啊!”
画面一转。
漫天飞雪,寒风呼啸,又一个除夕之夜。
林棉穿着单薄的外套跪在门外,客厅里,赵桂兰拿了个馒头狠狠的砸在她的头上。
“小扫把星,吃吃吃,就知道吃,全家都快被你害死了知不知道?”
“这么冷的天,怎么就冻不死你?”
“为什么那辆车撞的不是你,你怎么没被撞死,你怎么就不死呢!”
额头上被砸的隐隐作痛,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耳边的谩骂声不绝,林棉最终没有撑过去,在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
林棉从睡梦中惊醒,天色已经黑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里,寂静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她略带惊慌的从床上爬起来,摁亮了床头的灯。
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目之所及都充满了光,林棉靠在床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梦里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她坐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
“咚咚咚。”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棉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她起身出了卧室,穿过客厅去开门。
刚一拉开门,秦礼那张温和带着笑意的脸就映在门外,他的眉梢微微挑起,笑眯眯的跟林棉打了个招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师傅?”林棉诧异的叫了一声:“你从国外回来了?”
“是啊,特意提前买了票,连夜飞回来。”
秦礼眨了眨眼睛,目光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打量了一番,问道:
“你的脸怎么了?”
林棉摇了摇头:“没事,蹭了点小伤,无碍的。”
秦礼闻言,低低的叹了口气:“棉棉,我听说了你的事,实在放不下心,才提前买票赶了回来,听说你妈妈昨晚被送到icu,医疗费应该不低,这些钱你先拿着去应急,有什么事跟我说。”
他抽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抬手就要塞给林棉。
林棉连连回拒:“师傅不用了,我妈已经转院了,钱也凑够了,真的不用了。”
“我知道你缺钱,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我给你的收徒费。”
秦礼执意要给她,不允许她拒绝。
两个人推搡之间,对面的门突然“滴”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林棉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时凛那张清冽冷漠的脸……
遭了,被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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