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将小太子的院子安排在淡泊院附近,她私心是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够培养更深刻的感情。
住得近,更多时间能相处。
陆三爷得知消息,也在晚膳之前赶回家了。
阮氏安排了席面,和陆湛生夫妇一起为小太子接风。
望着桌面上的大鱼大肉,符今翊眼睛眨巴眨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沈卉宁看得忍俊不已,瞧把孩子都馋成什么样子了。
“你哥哥特意去问过周大夫,你的身子适当吃些肉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没有节制。”沈卉宁柔声说。
符今翊有些不好意思,“嫂嫂,我平时不这样的。”
他本来因为赶路就没怎么吃一顿好的,好不容易到上京城,银子又被抢了没得吃饭,饿得有些狠。
醒来之后又只喝了清粥。
他现在看到肉都两眼放光。
阮氏又气又心疼,“快吃吧。”
“这几天别乱跑,想去哪里玩跟我说,我带你去。”
“不过你也待不了几天,娘娘的人很快会带你回去的。”
符今翊嘴里的五花肉瞬间不香了。
“喜欢的话就多住几天。”陆湛生低声说。
“!”符今翊嗯嗯地点头。
有哥哥可真好啊。
跟大皇兄是不一样的,大皇兄看着他的眼神总有种恨不得他快点死的冷意。
阮氏和陆三爷对视一眼,她低下头,眼尾泛起热潮。
要是阿姐看到他们兄弟俩已经相认,而且陆湛生一点都没有排斥太子殿下,心里肯定很欣慰。
沈卉宁眼中也漾着笑意。
她目光柔和地看向陆湛生,心想陆湛生和亲人相认,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陆湛生给符今翊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厮伺候,还让人盯着他睡觉前要先把药喝了
回到淡泊院,陆湛生先到净房洗漱,沈卉宁替他通着头发,看他眉目舒展的样子,显然是心情不错。
“夫君,有弟弟的感觉怎么样?”沈卉宁笑着询问陆湛生。
“还可以。”陆湛生勾了勾唇,见到人之后,没有他想象的抗拒。
沈卉宁道,“你很喜欢小太子,对吧。”
“他是个善良心软的孩子。”陆湛生低声说。
想起周舟今天说的话,陆湛生眸色沉了沉,“周舟说他寿数不长。”
沈卉宁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们就再找比周大夫医术更好的。”沈卉宁说。
陆湛生这么不容易才认回亲生弟弟,而小太子灵动可爱,为什么就不能长命百岁。
“阮星临跟我说过,太子的身子不太好,我当时并不相信,还以为他是在骗我。”陆湛生低声说。
如今回想起来,无论是阮星临还是三婶,他们在提起小太子的时候,语气总难掩悲伤。
或许他们早就知道小太子的身体情况。
“难怪听说南朝大皇子在朝堂地位不低太子。”沈卉宁道。
贺知源一派的人,应该是笃定小太子活不久,所以并不急着铲除对手,反而忌惮陆湛生的存在。
他们就是害怕陆湛生一旦回到南朝,皇后与贵妃之间肯定会出现新的局面。
想到素未谋面的皇后娘娘,沈卉宁有些唏嘘。
符今翊从小就有心疾,他生活的处境也充满危险。
南朝皇后娘娘必定耗费极大的心神和努力,才能够将小儿子教得这样礼貌善良。
“明日我再去找周舟。”陆湛生低声说。
……
……
海运特营权终于尘埃落定。
由横水大船屯独家拥有官方的海运权。
这是沈卉宁跟姚贵妃提过的合作。
当然,只是找出永宁公主身边的奸细,并不足以让姚贵妃答应沈卉宁这个要求。
除非姚家也合股。
沈卉宁当然答应下来。
等陆湛生的身份再也瞒不住的时候,海运特营权不可能落在她手中。
如今横水大船屯有镇南王府和姚家,她以后就算只拿干股分红,那也是一笔可观的银子。
她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水延则。
“真的?”水延则的神情有些恍惚。
这些天他知道海运会开通,但不敢设想能够拿到海运特营权。
水青青上前拉着他的手,“哥,是真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朝廷的公文了。”
沈卉宁含笑道,“很快朝廷就会把公文送到你手里,我是提前得知这个好消息,跟青青一起来告诉你。”
“接下来你要加紧准备商船出海事宜了。”
水延则胸口激烈起伏,眼眶已经通红,很快泪流满面。
即使在水家族人抢走家产,他们三人日子过得再苦,他都没有掉过眼泪。
可是这次他再也克制不住。
他捂着脸,呜咽出声。
水青青看到她大哥哭了,她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黄管家在旁边说,“水公子,总算苦尽甘来了。”
“是,是的。”水延则点头。
他的父亲在天之灵,看到横水大船屯有重新开海的一日,一定会感到欣慰。
水延则转向沈卉宁,朝着她深深拱手一礼。
“陆大少奶奶,多谢你。”他知道,如果不是沈卉宁,海运特营权未必会落在他的船坞。
沈卉宁:“接下来我也帮不了什么,只能靠你们了。”
她组建的商队还差个领航人,最佳人选还没回来。
“我还要去见另外的东家,水公子,与朝廷交接的事就交给你了。”沈卉宁说。
水延则:“好,有任何问题,我会再禀告你。”
姚贵妃答应过她,姚家参股,但并不会左右横水大船屯的事务。
沈卉宁要去见的正是代表姚家跟她合作的人,是姚家二房的大姑娘。
姚贵妃的侄女,姚歆灵。
她们约在一品楼。
上次去姚家赴宴,沈卉宁并没有见到这位姚歆灵,只知如今姚家主持主持中馈的是二房的大少奶奶。
来到约定好的厢房,一个年轻女子已经在里面煮茶。
姚歆灵今年才十七岁,她和姚贵妃生得有些像,五官明艳俏丽,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若有似无的梨涡。
“乐安县主,久仰大名。”
沈卉宁回了一礼,“姚姑娘,让你久等了。”
“是我急着想吃一品楼的奶皮酥,趁热吃了一碟,太久没有回上京城,想得紧。”姚歆灵含笑说。
姚歆灵是个爽快的性子,和普通的贵女有些许不一样。
沈卉宁觉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会轻松些。
“其实我对船坞并不是很懂,只是这些年喜欢到处走走,若是到时候能跟着出海,那也真是一件畅快的事。”姚歆灵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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