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步步惊心-四福晋133(会员加更,二合一)
两人正相视而笑,一个太监匆匆在院门口,叫道:“八爷。”叫完也不等吩咐,闪身就跑了。
八爷敛了敛笑意,说道:“我得走了,下次再找机会来见你。”若曦点点头,没有说话。离开前,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而去。
若曦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外,后退了几步,头侧靠在树干上,低低叹了口气,想着,是啊!连她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宫中做得还算风生水起。遥想当初刚入宫时,只知道不管是电视还是历史都在一再强调皇宫是个可怕的地方,她抱着千分小心、万分谨慎的心思入了宫。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都时刻提醒着她不可行差踏错。起先她只抱着绝不出错,要小心行事的想法,可后来慢慢地开始觉得要想过得舒服,能管着自己的人越少越好,这样自己才能有一些自主权。所以才决定既然已经如此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那就尽力为自己争取更多。只能在严格的规矩中,为自己争取尽可能的自由和尊严。
正在沉思,若曦忽听到芸香的声音:“姑娘吉祥。”
若曦忙站直了身子,原来芸香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院子,正俯身请安,她忙让芸香起来。随后就见芸香笑道:“我要带的东西不多,已收拾好了,所以过来看看姑娘可要帮忙。”
若曦也没多想,只一面笑着让她进屋,一面说道:“我要带的也不多,不过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可有什么遗漏。”
当夜,八爷与若曦见面时,两人所说的话,动作以及表情等记录出现在了四爷案桌上。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皇上开始了第六次南巡,这次随驾的阿哥爷有太子、直郡王、十三爷、十五爷以及十六爷。从四十四年起,皇上只要离京就必定要把太子与直郡王带走,当然还有十三爷。
最初是带走直郡王把太子留下理政,后来从四十年开始就不再让太子留京,而是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太子,又反过来让直郡王留京理政。
可也不过几年,皇上就把这两人都带着身边,谁留京皇上都不放心。这也能侧面反应出皇上对这两个儿子到底有多防备了。
皇上不喜欢给他威胁的儿子,所以如今走哪都带着他认为最后威胁的太子与直郡王,只有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但四爷也知道不让皇上有威胁之感的同时也不能太过碌碌无为,更不能把自己弄隐形了,不然皇上是真的会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参考“隐形人”十二爷就知道了,那是个皇上做什么都不会想到的儿子,不论好坏。
这次依旧让四爷与八爷共同理事,这次四爷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只要一回府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皇上不在京,但不代表皇上不知道这些阿哥们的动向,他得让皇上对他放心。
正月二十二日,皇上从京师出发,二十五日,在静海县杨柳青登舟。二月初一日,皇上御舟泊德州第六屯,对贵州巡抚陈洗密折奏报土司情形颁布谕旨,强调以不生事为主。
二月十五日,御舟抵江南台庄地方,皇上特意登岸接见耆老,询问农事、生计。二十日,由清口登陆,详视溜淮套,见地势甚高开挖新河工程艰巨,即使挖成亦不能直达清口,无助于泄出高家堰堤下之涨水,因此否决阿山等人所拟方案,命疏浚洪泽湖各口,以利泄水,挑浚蒋家坝、天然坝一带旧河,以通粮船。
皇上还责备原议溜淮套开河方案坏民田庐、毁民坟冢。二十一日,又命将沿途所立开河标竿尽行撤去,百姓见后,均踊跃欢呼万岁。皇上晓谕马齐等人说:“凡天下事行之有益,自应速办;无益,断不可轻举。”
然而正是这次南巡,让太子也察觉出自己可能要即将走向末路了,皇上对他的防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密,他也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迹象。皆因一路上皇子时常以太子身子不适,不宜受风为由让他待在船舟上,并让十三爷陪着太子,说是陪伴太子,其实就是看守监视太子。
十三爷的船舱就在太子的隔壁,任务就是皇上问起来的时候,能给答出来太子何时何地跟谁都说了什么。
同时凡有官员或学子想要参见太子,都被皇上以太子病体未愈为由给拒了。除了与皇上一起巡视时太子能出船舱,其余时候太子几乎都没离开过船舟一步。
南巡结束,御驾回京。这夜,船只停靠在港口补给休息,说完京中送来的折子奏报之事后,皇上就吩咐十三爷送太子回船舱。见十三爷这一路上越来越沉默,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与爽朗,太子心里默默一叹。看着护送的侍卫离两人有些距离,太子就轻声道:“十三,这次回去以后找你四哥想办法,以后能不跟着我就别跟着了,若是没有办法,那你自己多注意着些。”太子其实也知道四爷大概也想不到法子处理此事,毕竟皇上的圣谕谁敢违抗?
只是看着这个从十二三岁就没了额娘,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又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弟弟,他于心不忍。
听到太子的话,十三爷心里一酸,眼泪险些落下。睡能想到堂堂一国太子,行动都不得自由,连说句话都得小心避着人才行。明明自己都已经如此艰难了,还在为他考虑,他怎能不替他难过悲哀。十三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太子转身离开前,忍不住哽咽的低低轻唤了一声,“二哥”。太子的脚步一顿,垂下酸涩的眸子,头也没回直接走了。
十三爷怕自己的失态被人看见,转身走到一处角落站着,失落悲伤地看向江面。
片刻后,回来的直郡王看到失魂落魄的十三爷,就走了过去,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样子?把你那不合时宜的哀伤收起来,不然你这幅样子,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又要徒惹事端了。”
十三爷将头抬起,睁大眼睛看着悬挂夜空的明月,只为将眼眶里的泪花都逼回去。这时,他听直郡王小声道:“你只知道太子可怜,你又何曾知道你大哥我的可悲呢?我就是那‘磨刀石’,假若有朝一日刀废了,我这块‘磨刀石’也就不需要了,到时就不得不退场了。”他苦笑一声,幽幽低叹,“我与他此生命运绑在了一处,他好我不一定会好,但是他不好了,我也就没了明日。”
说完,他悲凉的勾了勾唇,转身回了自己的船舱。
十三爷转头看向直郡王,他忽然觉得直郡王那原本挺拔的脊背好似有些垮了。想到自己一路看到的,两个哥哥的艰难处境,兄弟们未来不知会有怎样的结局,他心里又泛起了悲伤。
而这些暗流涌动若曦看不懂,她从船舱里出来透气,就看到十三爷独自站在船尾甲板上,周身悲凉哀伤气息环绕。她不禁走到十三爷身旁,开口问道:“十三爷怎么了?若不介意,可以同我说说。”
十三爷摇摇头,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从前年少之时,若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时多好啊!”那时他的额娘还在,皇上没有如此防备忌惮太子与其他儿子,兄弟们虽也有不合之处,却也还算兄友弟恭,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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