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宪之：“对。”
“你的亲信有哪些？”颜凉榆问。
景宪之：“总参谋站我这边；另有几名师长，也是旗帜鲜明支持我的。”
“督军容许你这么干吗？”颜凉榆问。
景宪之：“我记得在林富叛变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一件事……”
“我记得，你说督军想做明君。”颜凉榆道。
景宪之笑，再次夸她好记性：“明主的魄力，我阿爸缺少几分，但他的心却坚定。也就是说，他并不拘束我行事，没有让我一切都以他为先。”
颜凉榆懂了。
两个人聊了半夜。
景宪之把军政府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一说给颜凉榆听。
颜凉榆听一遍就记得住，这让景宪之说得格外有成就感。
后半夜，颜凉榆很疲乏了，床上去睡觉。
竹席凉凉的，她盖了个薄毯，景宪之睡在她旁边。
他像个火炉，暖融融散发着热气，几乎要烫到颜凉榆。
颜凉榆被他抱在怀里。
她说热，他就拿了芭蕉扇给她打风。
“珠珠儿，你最适合做我的妻。”景宪之道。
颜凉榆睡意很浓，轻不可闻搭话：“我适合做任何人的妻。做牛做马、呕心沥血，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妻？”
景宪之闻言愣住。
他在幽暗的账内去看她的脸。
她太累了，合眼就睡沉。不知不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景宪之轻手给她擦去，她已经酣睡了。
以前她总沉甸甸的，她也说自己做梦。
梦里不仅仅受欺辱，也受累。
景宪之也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她总不得自由，总身不由己。
他的心，狠狠一沉。
“珠珠儿，我不想要你替我做牛做马，我想要你快乐。你放心，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他低喃。
颜凉榆睡得人事不知，梦里逐渐安稳了。
夜如此漫长，景宪之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景宪之回家，匆忙交代完军务，就窝在松香院不走。
傍晚时，他和颜凉榆带着小黑出门遛遛，白霜不远不近跟在身后。
也不走远，就在弄堂那边逛。
“……喝不喝酸梅汤？”颜凉榆问他。
景宪之：“也行。”
“晚上叫程嫂煮酸梅汤给咱们喝，祛除暑气。”颜凉榆道。
景宪之道好，问她想去哪里玩。
颜凉榆便说：“暑天犯懒，我只想窝在家里，哪都不愿意去。”
景宪之：“要不要去露天赌场？上次去了一次，你也说好玩。”
颜凉榆：“……”
“去放松放松。珠珠儿，你最近又紧绷了。”景宪之说。
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抓奸细、杀章琳娥，牵扯保皇党和双鹰门，她累坏了。
她的心，上了一层壳。
“路途不平，走一段路就要卸下重担，再开始。”景宪之道，“喝些烈酒，糊涂醉一场，是很好的消遣。”
颜凉榆被他说得心动了。
因知道露天赌场是个什么光景，颜凉榆没穿自己衣裳，跟白霜借了一套。
白霜的衣裳，劲装束腿，利落方便。
颜凉榆穿上，景宪之在旁边笑，低声告诉她：“更诱人了。”
她走到穿衣镜子前看自己，微微咬唇。
她是玉葫芦身段，一段腰太细，就越发彰显身段儿婀娜。
白霜的衣裳腰身宽松，却束着袖子和裤腿，颜凉榆穿着又是另一番风韵。
“你还想出去玩吗？”颜凉榆嗔他。
“为何不许我夸你好看？”景宪之笑，手轻轻拢着她的腰，“长这么漂亮，凭什么不给我说？”
颜凉榆想要捂住他的嘴。
他顺势亲吻她掌心。
掌心的触感，连接到了心口，心头也酥酥软软的。
颜凉榆转过身去，不理会他，又把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
景宪之：“这么一打扮，像个小丫头了。说你十三四岁也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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