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肚子太大,她开始睡不好觉,侧着睡躺着睡都十分难过,慕治琛便把自己变成个人形抱枕,将半边身子给她撑着。
肚子这么被他托住,总算不再坠坠的难受,但也多睡不了多久,她一晚上还得起来好几遍,一趟一趟的往净室跑。
先开始慕治琛不能陪她,只能坐在床上等她回来,后来他可以下地后,就撑着拐杖,扶着她一起去。
云裳让他休息,他也不肯。
每次看她因肚子太大,顶的难受时,他就眉头紧皱,眼角眉梢俱是心疼和担忧。
甚至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将自己崽子厌烦上了。
“这胎生下来后,我便让苏院使配制避子药,每次行房之前我喝一碗就不会再让你怀孕,有这胎就够了,以后咱们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让你受这份罪了。”
什么兔崽子,不生了。
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上,语气极轻,也极温柔。
云裳侧趴在他身上,听着他话语里对孩子的抱怨,又好气又好笑,可心口却满满涨涨,里面塞满了他给的温暖。
夜色深浓,桌上只点了一盏豆大的灯火,忽的,半开的窗扇轻轻动了动。
一点点细微的动静,甚至还没有窗外草丛里的虫鸣声大,床上原本沉睡的慕治琛豁然睁开眼。
他扭头看了眼熟睡的云裳,小心翼翼抽出被压着的手臂,另只手拿起自己的枕头塞进她胳膊底下,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他的腿伤还没有好全,走路的时候不免会有些一瘸一拐。
慕治琛走到窗前,外面站着个黑影,正是从外面回来的施明晨,他抱拳失礼:“王……”
将将开口,却见自家主子忙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瞪了他一眼。
施明晨目光不自觉的瞟向床铺方向,哪怕只是看到一片严严实实的床帐,也不敢多看迅速收回眼,会意的紧紧闭上嘴。
怕吵着云裳休息,慕治琛想了想,随后抬起腿,俯下身子——翻窗户。
他身材高大,此刻却四肢并用的往窗户上爬,既要小心自己的伤腿,又得注意着不能磕碰到哪里发出动静,动作便显得十分滑稽和狼狈。
窗外的施明晨都看傻了。
何曾见自家赫赫英武,不怒自威的主子做过这种不得体的行径?
他想笑,刚憋出笑意,就收到一道锋利的冷眼,施明晨赶紧忍住,上前扶他。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走进了园子才停。
四下清净,唯有虫声吱吱鸣叫。
“抓到人了?”慕治琛回头询问。
施明晨心虚的低下头:“属下无用,只知道人在晋州。”
那鲛鲨帮的二当家的确是个人物,似乎早早就准备了逃跑路线,还有一手高明的反侦察能力,他一路寻的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顺着蛛丝马迹寻到了晋州,然而奇怪的是,那人一入晋州就像水滴入了大海,立刻寻摸不着了。
他拿着慕王的令牌偷偷潜入太守府找晋州太守,让他帮忙寻找。
晋州这任的俞太守是他家主子一手提拔上去的,有关慕王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
当夜便召集了城内巡防所、太守官衙的指挥使,还有晋州驻军的校尉大人,命三人去查。
可哪怕将整个晋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见着人。
“就像化成尘烟随风飘散了一样。”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施明晨不甘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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