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坚定的一个字,慕治琛在此时,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终是放开了她的衣袖,转身离开。
云裳垂着眼,站在院子里久久没有动弹。
院子外,苍穹之下,远远的传来一声像兽类的哀嚎。
她听着这声悲极痛极的嚎叫,颤抖着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在小院中轻轻回荡。
第二天一早,裴英娘和魏思烟结伴过来看她。
“风寒可好些了?”
先前她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为了不让人怀疑,对外说的是伤了风。
云裳给两人倒了杯茶:“好多了,最近铺里忙不忙?人手够用吗?”
已经暴露,也没有躲藏的必要了,她准备明日就去饭馆帮忙。
魏思烟的徒弟终于带出了成效,好歹不用她一个人撑着了,偶尔她也能轻松轻松,闻言,知道她是怕铺子忙不过来,安慰她:“没事,现在铺子已经稳当了,你们两在不在都行。”
裴英娘笑,她将茶水推开,换成清水喝着:“以后我可彻底清闲下来了啊,铺子里就交给你们了。”
魏思烟无奈的摇摇头,朝一头雾水的云裳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她肚子里多了个金疙瘩,方县令现在拿她当瓷娃娃一样,什么都不让她干了。”
云裳惊讶的看了眼她尚还平坦的小腹,笑了:“恭喜啊。”
裴英娘摸了摸肚子,她跟方翰墨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她已经期待这个孩子太久了。
此时满脸都是喜气:“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魏思烟调笑她:“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看你家县令大人都欢喜的很呢。”
裴英娘被她笑的脸红,捶了她一下:“你还说,赶明个我就给你相看个男人,把你嫁出去,给人家生个十个八个的,我看你还敢笑话我不。”
说到给她相看男人,魏思烟目光微闪,脑中突然翻起一副画面。
不知名的山道上,年轻的小将高坐马背,安静的目送她,很久很久没有离去。
魏思烟低下眼帘,遮住里面的苦涩。
几人说笑几句,云裳从点心盘子里拈了一块红枣糕递给裴英娘:“既然月份还小,先别到处跑了,起码得等月份稳当了才能放心。”
裴英娘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刚想笑她怎么这么有经验,猛地想起她是个寡妇,没准给前头男人怀过孩子,有些话说出来就伤人了,便把话咽了回去。
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县衙里现在忙成一团,慕王殿下要启程回京了,我家那个正兢兢业业的帮慕王的人整理行装呢。”
云裳倒茶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放下:“是吗,送走这尊大佛,你们县衙应该也能喘口气了。”
裴英娘叹道:“可不是,慕王殿下大驾光临,虽是荣耀之极,却也是如履薄冰,俗话说福祸相依,是有道理的。”
这边女人们正聊着天,另一边的枫歌县县衙。
慕治琛穿着一身精练的骑装站在窗前,远处的天空,飞鸟盘旋,他看出了神。
昨晚从城西回来,他就做了离开的决定。
他向来干脆利落,即便是这种时候也一样。
心,依旧在痛,但他不会放任自己在痛苦的深渊里待多久,哪怕是爬的遍体鳞伤,他总能爬出来。
德安从外面回来,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主子昨晚干坐在桌前,一整夜没合过眼,今天还要赶路,他实在有些担心。
“收拾好了?”
慕治琛淡淡的开了口,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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