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认得出她。
云裳咬着牙,缓缓抬头。
慕治琛锐利的眼,一一扫过她的五官。
忽的,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眯起来的眼眸里,目光忽明忽暗。
这张脸虽然又黑又黄,丑的跟他的小丫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五官的轮廓却有那么一点阿裳的影子。
云裳心跳如狂,呼吸都滞住。
她垂着眼,不敢泄露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慌。
他的手指,他的气息,他所有的一切都令她熟悉到心悸,她想哭,想扑上去咬他,愤怒的指责他为什么要违背对她的承诺。
可她不能,她太了解慕治琛的性格。
只要她透露身份,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将她禁锢,让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就是这样霸道蛮横的人。
粗糙的指尖在她脸上重重的摩擦,像是在确认她脸上有没有伪装。
看着慕王的举动,众人皆惊异不已。
慕王殿下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这么一个农家妇女?
终于,慕治琛的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这不是他的小丫鬟。
他还是认错了。
面前的女人额头磕破了皮,鲜血糊了整个眉眼,又脏又丑。
他冷冷的松开手,抽出帕子仔细的擦干净手指,随后神情冷漠的扔下一锭银子,大步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云裳终是软了身子,狠狠闭上眼,遮住里面的泪光。
裴英娘和魏思烟连忙去扶她。
“你也真是,慕王又没要拿你怎样,你怎么就把自己磕成这样?”
两人见她一头的血,十分心疼。
云裳并不在意,比起她和两个孩子的生命安全,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裴英娘要带她去医馆,被她止住了。
“我本来就是要去仁安堂的,你身为县令夫人,慕王下榻县衙,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原本去找秦苍木只是个借口,没想到这下真的要去了。
云裳用帕子捂住额头,快步走到仁安堂。
见到她,秦苍木看起来十分高兴:“你怎么来了?”
“劳烦你帮我配点金疮药。”
秦苍木这才发现她一直捂着头,焦急道:“快让我看看。”
他小心的将帕子拿开,当看到那块伤,眼中是掩藏不了的疼惜:“怎么伤成这样?”
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云裳想到方才的惊险,不免又想到那个人,目光微暗,不愿多说。
秦苍木也体贴的没有继续问,他让她坐着休息会,便转身去给她配药。
他早就记住了她的体质,是以也不需再摸脉。
很快就配置出一副最好的金疮药,他又将药材磨成细腻的粉末,然后带她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她伤的地方在额头,上药只能躺下。
云裳不肯睡他的床,只在椅子上坐下,上半身微微往后仰:“这样也可以上药。”
她有心疏离两人的关系,可很快她就发现完全是适得其反。
秦苍木没说什么,走到她背后,缓缓俯下身。
云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
一上一下,脸对着脸,目光与目光相接,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云裳略有些慌张,闭上眼下意识的想躲。
“不要动。”他温热的指尖在她太阳穴处轻碰了碰,清朗的声音里是如水般的温柔:“若是疼的话,就跟我说。”
两人离得太近,云裳闭着眼,不想说话。
却能感到微弱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还有秦苍木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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