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主子从庶妃之位连降两阶,赵夫人和李夫人都敢给主子脸色瞧了,主子即便生气,也无法指责她们什么。
谁让她们现在的品阶一样,谁也高不过谁呢。
主子就干脆把自己关在这小屋子里,连门都不愿出。
云裳不是朝臣,不需要上朝,只要十天半个月进宫一趟,到她的尚仪局转转,检查一下手底下的人有没有玩忽职守,差事做的有没有不尽的地方。
对比起来,慕王府掌事的差事,反而更复杂,要操心的更多。
今天初五,有个请财神,送衰神的风俗,因此,王府各处都在大扫除。
路上随处可见粗使丫鬟和太监拿抹布的拿抹布,扛扫帚的扛着大扫帚,恨不得将整座慕王府翻个底朝天,全部捣腾一遍。
刚踏进后罩房的院子,就看见她门前站着个人。
落霞听见脚步声,转身行了一礼:“尚仪大人,奴婢等候您多时了。”
呵,王妃娘娘这是还没死心呢。
云裳做了个手势:“进来说吧。”
小海和另一个粗使太监将她从尚仪局带回来需要亲自处理的庶务,仔细放在桌案上,然后双双退了出去。
落霞扫了一眼她屋里的陈设,神情复杂。
“这次王妃娘娘可是又缺了什么?”云裳径自走到案后坐下。
碳她早就送去凝辉院了,曹姑姑受刑的当天晚上,她让安总管亲自送去的。
知道江雪觅正气头上,谁去恐怕都要受罪,她干脆就请安总管去走一趟。
好歹安总管真正的主子是慕治琛,量她再恼火也是不敢拿他撒气的。
果不其然,原本江雪觅听说碳送来了,气冲冲的从房里冲出来,当看见来的人是德安,那气只能生生的倒流回去。
她用观世看的清楚,等德安一走,她当即捂着心口就痛哼起来。
料想是憋到心口都疼了。
看的她呵呵直乐。
当时慕治琛就躺在她身边看书,看她笑,他也笑:“做什么笑的贼兮兮的?”
云裳轻咳一声,根本不敢说:哦,看你的正妻快要被我气死的样子好搞笑。
落霞偷瞄她一眼,低声说:“不缺东西,娘娘让我给你带句话。”
云裳颔首:“我听着呢,你继续。”
许久不见,她身上竟有种只有上位者才有的从容沉稳。
明明她们原本是一样的人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她的差距竟如此之大了?
落霞心里复杂极了,曾经的好姐妹,如今哪怕是面对面,她却有种她在云端,而自己在崖底,只能仰望的感觉。
“娘娘说,若你不想失去王爷的宠爱,最好乖乖的去找她磕头认错。”
云裳皱了皱眉。
江雪觅就这么想见她?
她又想做什么?
难道,她还想让自己代替她圆房?
还是,又想了什么点子要利用她?
云裳没说话,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落霞有些着急。
王妃命她这趟过来,若带不回去人,她肯定会挨罚。
想到江雪觅这两天有多暴躁,落霞惊慌的厉害。
“云裳,你说话啊?”
云裳抬头扫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落霞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道:“尚仪大人。”
见她始终不紧不慢,落霞到底自己憋不住了,有些急切:“王妃偷偷将成叔召进王府了,尚仪大人应该没忘记成叔是谁吧?”
云裳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成叔?
江孝州的爹。
云裳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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