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延禧宫正殿。
俪嫔扶着肚子坐在贵妃榻上,脚边跪着一个小宫女,正为她肿胀的小腿揉按缓解。
听了底下人的话,她意外的蹙起眉:“你说那丫鬟跑了?”
底下跪着的正是江雪觅和永宁侯夫人。
俪嫔怀有身孕,承恩伯又全无消息,圣上为定她的心,于是开恩让亲人进宫探望。
她们俩先陪着说话,偏厅里还等着一个承恩伯夫人楚氏。
江雪觅跪在下首,明明姿态卑微,却还是一脸愤恨:“是,早在慕王前往晋州剿匪的第二天,就再也没人看见过她。”
她还打算趁慕王不在好好折腾折腾那个贱婢,不想还没来得及折腾,落霞就来告诉她,云裳不见了。
她不相信那贱婢真跑了,就谎称自己丢了东西,大大方方的领着人搜府,确实一整个慕王府都不见人。
距离那贱婢逃跑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期间她不是没派人在外面寻过,但愣是没有任何踪迹。
以侯府的权利手腕,不至于那么久了,连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除非她离的太远,侯府的势力够不着。
但她一个弱质女流之辈,一个人能跑多远?
难不成,她是跟慕王在一起?
江雪觅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猜测,又立马被她甩开,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
提到慕王,俪嫔就变了脸色,但现在暂时也顾不上别的,她不悦道:“蠢货!你不是说你亲眼看见她喝下王虫卵了吗?她怎么还能跑?”
江雪觅被她那句蠢货骂的十分不爽,却又不敢忤逆她。
憋着气硬邦邦道:“侄女的人确实亲眼看见她喝下肚子了,侄女也很奇怪呢。”
俪嫔多有心机的一个人,哪里听不出来她的话中有话。
这是在怪她给的药不好,甚至是假的呢。
侯夫人就没有她的顾虑,直接问道:“娘娘,会不会是药有问题?”
俪嫔冷笑,她这个姐姐,从小就蠢,还自认为聪明,教出来的女儿,也跟她如出一辙。
“药没问题,那丫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一个就是根本没吃王虫卵,你们自己掂量着看。”
若不是当初怕江雪觅找人代替自己圆房,欺君的罪连累到自己,她才不会管这档子事。
侯夫人和江雪觅对视一眼,讪讪着说不出话了。
她们今天会来,就是想知道药的事,现在问也问过了,看也看过了,侯夫人便主动说要离开。
俪嫔赏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让人走了。
等人一出延禧宫的大门,她便砸了手边的水盏,怒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承恩伯夫人楚氏刚进门,水盏正好砸在她脚边,吓了她一跳。
还以为是自己惹了俪嫔生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恕罪。”
见到她,俪嫔脸色和缓了一些:“嫂嫂起来吧,本宫不是针对你。”
楚氏被赐了座,一坐下就开始抹眼泪:“你哥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妾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前段时间,妾身晚上总是做噩梦,梦见你哥哥身首异处,还被抛尸荒野,妾身真的好害怕。”
俪嫔对这个从自己还没进宫前就待她颇为照顾的嫂嫂,有几分感情,甚至比真正的亲姐姐还要亲近几分。
见到她哭,也耐心劝慰了几句。
嘴上劝慰,但其实,她知道承恩伯已经死了。
是她花了大力气在宫外买的消息,而杀她哥哥之人,自然就是那个一手遮天的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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