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听着他的语气,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明明书房里温暖如春,不远处就搁着火炉,他却觉得凉意直蹿天灵盖。
他家王爷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多年来,手里不知染有多少人的血。
凡是想要害他的,秉承着不留祸患的原则,王爷从来都是干脆利落。
慕治琛甩手将簿子扔进火炉,翻卷的火苗迅速吞噬掉纸页,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承恩伯既然这么想在本王的军营立足,那就让他永远留在晋州吧。”
德安垂头应是。
——
承恩伯生死不明,宫里的俪嫔日日以泪洗面。
朝堂上商量了两日都商量不出对策,承玄帝绷着脸上朝,绷着脸下朝。
皇宫内外都沉浸在一片紧张中。
直到太后将承玄帝叫进仁寿宫内说话,也不知母子二人说了什么,第二日,圣旨下达,命慕治琛为都使,前往晋州剿除匪患。
圣旨一下,整个慕王府都忙碌了起来。
尤其是沧澜院最为热闹,不是林庶妃带着人过来探望,就是哪个夫人端着吃食过来想要见上一面。
慕王不日即将动身晋州,这一去还不知多久回来,林庶妃等人便眼巴巴的。
本来就没什么宠,人一走,还不得把她们是谁都忘的一干二净?
便个个揣着心思,琢磨着趁他还没走,想方设法的见一见,诉诉衷情。
最好能将人勾去自己房里,没准一击就中,慕王不在王府的这段时日,正好安胎!
不得不说,这些女人们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德安一下午,笑得脸都要烂了。
主子正忙着安排三司的事,哪有空见她们,可不得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好声好气去哄。
光找借口都差点愁秃了头。
慕治琛倒不是真不想见她们,是的确在忙。
承玄帝并未收走他三司使的职权,他只能先找个人暂且代管,三司里的事焦头烂额,所以人选上不能轻忽。
他可不想等自己回来,面对的是一堆烂摊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起杀人。
将手头的事都安排好,外面天也快黑了。
一旁侍墨的小福子心疼的说:“王爷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喝点粥润润吧?”
忙过头也不觉得饿,慕治琛往后靠向椅背舒了口气:“不用。”
小福子不死心:“那不如去哪位娘娘或者夫人那里用膳?”
慕治琛看向他,目光了然:“来了几波人?”
小福子摇头:“奴才不知,都被师父挡在外面了。”
慕治琛抬了抬下巴:“把他叫进来。”
小福子应声出去。
没一会,德安快步走进门:“王爷可是忙完了?”
见到主子点头,他松了口气,然后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巴道:“哎呦您可算忙完了,后宅的主子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盼着您呢。”
慕治琛又好气又好笑:“本王是银子吗,还伸长脖子盼着。”
知道王爷这时候心情好,德安插科打诨道:“在后宅主子们的眼里,王爷可比银子喜人多了。”
慕治琛抽走旁边的废纸,捏成一个团,丢他:“你是越老越不正经了。”
德安缩着脖子嘿嘿笑。
笑罢,见他站起身,又颠颠的凑过去,神色略有几分猥琐的问:“那王爷今晚去哪位主子屋里?”
慕治琛凉凉的斜了一眼过去,没理他,大步出了门。
德安见他脚步朝着的方向正是凝辉院,赶忙让小福子去传话。
心里却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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