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李霖换上便装，来到了京畿知府衙门前。
李霖步入衙门后，王秋鹤亲自迎至门外，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
“哎呀，督公大驾光临，怎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下官准备迎接？”
李霖微微一笑，只淡淡道：“王知府客气了，深夜打扰，实属无奈之举。未曾想，王大人如今已高升成为府尹，真是可喜可贺。”
之前府尹是唐生值，因为牵连到王滨一案之中，被下狱了。
而这个官职被太仆寺卿王秋鹤接任了。
别看府尹跟太仆寺卿同为从三品，可是却意义不同，府尹掌管京畿地区的民政，权力极大。
而太仆寺卿是个闲差，并无太多权力，虽然是平级调动，却也算是高升了。
王秋鹤闻言，哈哈一笑，却难掩心中的忐忑：
“哪里哪里，都是朝廷信任在下，才得以有此殊荣。督公请，里面坐。”
两人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下人迅速奉上了上好的香茶。
王秋鹤轻抿一口茶，率先开口问道：
“督公事务繁忙，深夜造访，定有要事相商吧？”
李霖放下茶杯，直截了当地说道：
“本督此来，正是为了叶轻曼一案。听说叶轻曼现在还在你们的牢房里？”
王秋鹤闻言，脸色微变，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收缩，随即恢复常态，故作镇定道：
“督公，本府也是严格按照我大夏律法行事。按我大夏规矩，女子悔婚，确需监禁一年以示惩戒，男子悔婚则更为严重。”
这时，站在李霖身旁的陈象轻轻咳嗽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讽刺：
“王知府，此言差矣。您所说的，怕是早已成为老黄历了吧？如今民间风俗早已变迁，这等陈规陋习，早已被世人所摒弃。”
王秋鹤闻言，额头不禁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李霖在东厂的权势与手段，此刻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连忙解释道：
“督公，下官也是无奈之举，这毕竟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下官岂敢轻易违背？”
李霖的眼神愈发冷冽，目光如剑，直视王秋鹤：
“王知府，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自然有其深意。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一味拘泥于常规，不顾人情法理，只怕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叶轻曼不知道婚约，而且也不愿意嫁给杨琛，还望王知府能网开一面，莫要让无辜之人受屈。”
“这……”
王秋鹤面露难色，满脸微笑。
李霖轻轻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
“毕竟，时过境迁，民间风俗已是大变，有些事情，确实没必要再像从前那般严苛管理了。”
王秋鹤闻言，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道：
“督公所言极是，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眼下这案子，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全城百姓都盯着此事。我若轻易放人，只怕百姓会议论纷纷，届时局面恐怕难以收拾。”
站在一旁的陈象，眼见王秋鹤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顿时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被李霖轻轻抬手制止了。
李霖目光深邃，淡淡地说道：
“王知府，你可知叶御医医术高超，深得宫中贵人们信赖！她若长久被羁押于此，宫中若有贵人身染疾患，无人救治，其中的责任，你又能承担得起几分？”
王秋鹤闻言，面露苦笑，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惶恐：
“李公公，您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区区一介知府，哪里敢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陈象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打断道：
“我说王知府，你何必如此遮遮掩掩？早就听说你与杨家交情匪浅，是同窗好友，我看这分明就是你有意偏袒他们杨家！”
王秋鹤闻言，急忙摆手否认，神色焦急：
“陈大人此言差矣，并非如此。唉，老夫实话跟你们说吧，其实这案子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因素。太皇太后已经派人前来，明确表示要叶小姐认罪服法。我身为地方官员，又如何能违抗皇命，擅自做主呢？”
李霖闻言，眉头紧皱，目光一沉沉声道：“太皇太后竟也派人来了？”
这突然的消息，让他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局势来。
王秋鹤神色凝重，诚恳地望向李霖，说道：
“李公公，我怎敢在您面前有半句虚言？太皇太后如此迅速得知此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嚼了叶小姐的舌根。如今，除非能铁证如山地证明那份婚约是伪造的，否则，我确实是束手无策，无法轻易放人。”
李霖闻言，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请允许我亲自去牢中见一见叶轻曼。”
王秋鹤连忙点头应允，态度谦恭：“李公公此。这小事当然没问题。既然您有此意，我自然愿意效劳，带您前去。”
李霖抬手打断了王秋鹤的客套话：“王知府不必麻烦了，你只需派人去牢房打个招呼即可。”
王秋鹤连忙应道：“好！多谢李公公体谅。我这就安排。”
说罢，他转身吩咐一旁的下人速去牢房传话。
随后，李霖与陈象转身离开了正厅。
陈象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低声怒道：
“督公，这王知府简直目中无人，连您的面子都不给，实在太不像话了！他难道不知道我们东厂的手段吗？”
“此事不怪他，毕竟太皇太后已经插手，他自然不敢轻易忤逆皇命。我们先去牢房看看叶大夫的情况，再作打算。”
李霖淡淡地说道。
两人来到监牢。
狱卒们见到李霖，纷纷面露敬畏之色，一路放行，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来到了关押叶轻曼的监牢前。
狱卒打开了沉重的大门，一股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轻曼坐在简陋的床铺上，衣衫虽旧却整洁，面容虽显疲惫，但清丽难掩。
见到李霖，叶轻曼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她连忙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
“李公公，你来了啊！”
李霖上前，问道：“轻曼，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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