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桑低头看了眼完全被自己卷在身下的被子,顿了顿,完全扯出来丢给他:“给给给,都给你,你自己睡吧,我要去偏殿睡。”
说完抱着枕头就要下榻,被谢龛单手拽着衣领拉进怀里:“偏殿里有蛇,刚刚爬进去一条。”
“你放手,我不怕。”
“毒蛇,剧毒的那种。”
“你有完没完?松手!”
谢龛拿被子将两人完全裹住,避开了她隆起的腹部紧紧抱在怀里:“好了好了,你那兄长说的话同我的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么?凭什么他得到的就是你的哼哼唧唧,我得到的就是恨恨叽叽?”
就该让祁旻陪她一道去。
他不止一次地懊恼。
闹了半晚上,总算不折腾着要去偏殿睡了,但她在榻上醒醒睡睡了两日,这会儿也睡不着了。
一会儿要沐浴洗漱,沐浴完又要去水榭走一走。
深更半夜,她要去湖面上散步,虽说会有护卫跟着,但谢龛也不放心,只得披衣而起陪她一道散。
祁桑断断续续地提起同萧存烟相见,她投湖自杀未遂,她好言相劝,同她一道想办法对付权贵奸佞,陪她一起逃离着繁华京都……
她提起当初交代苏代不要同京中任何人提起自己的事。
她在京中同谢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是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想到他赴京上任,日后必定会在机缘巧合之下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多嘴提醒了他一句。
不料竟是这一句话,成了她们无法逃离的梦魇。
她说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兴起,只想着重新开始,寻个温柔安静的男子,成亲生子,过寻常布衣生活。
世间书生千千万,又有几人能真的中举,尤其是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可苏代偏偏就中了。
瞧着那般腼腆稳重的一个人,又转瞬被京城权贵繁华迷了心神,拿她做了向上攀爬的阶梯。
若是当时再谨慎一些,彻底改名换姓就好了。
若是当时寻个普通商贩,永远不会接触京城中任何人的人就好了。
若是当时觉得不妥,没有为了继续在一个大夫那里抓药而停留,而是再费些功夫寻个更远的地方,寻个其他大夫就好了。
那样她们就不会被抓回来。
存烟也不会知道真相,更不会死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渐渐陷入了淤泥般的懊悔中,越陷越深。
“你们躲不了多久的。”
谢龛道:“萧陆知道萧存烟身体不好,需要常年吃哪些药才能调理好身子,他那一年一直在派人调查各地的药铺医馆,已经调查大半了,便是苏代不暴露你们,顶多再半年,就会调查到你们那里去。”
祁桑一听就恼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犬!”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要发作。
谢龛忙收声。
一直陪她散步到卯时,她这才又困了,跟着他一道回去歇下了。
春日的时光短暂,眨眼间,酷暑便悄然而至。
祁桑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便懒于动弹,坐在树荫下剥荔枝吃。
柳荫成片,蝉鸣声声,空气里的风都是燥热的。
萧陆失踪至今,一丝消息都没有,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空闲已久,汤氏一族盯得异常紧,几次三番想将族人提上去,都被皇上驳回了。
听说,这些日子皇后一直在吹枕边风。
皇上无意给皇后母族过高的权利,而锦衣卫同厂卫明面上一向不对付,新任指挥使同谢龛关系如何,直接影响到两大司法机构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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