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祁桑摇摇头:“这怎么还冤枉人呢?我瞧着像是那贪图富贵的人么?”
她抬手间,腕间温润的软玉在月光下晃着浅淡的光。
谢龛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细细瞧着:“是好看,库里还有几块上好的翡翠,回头再叫工匠打了送来,喜欢哪个就戴哪个。”
“这不大好吧……毕竟是要做娘娘的人了,不好收谢总督的礼啊……”
“……”
谢龛挑眉,给她气笑了:“祁桑你本事见长,说说看,什么想法?”
祁桑将软垫拿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面上平静无波:“还能什么想法?眼下大雍朝所有百姓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救赎,我是能做法下雨么?还是能停战止戈?这两个能真正救百姓于水火的事情都做不到。”
“所以?”
“所以啊,所有人都在等你谢总督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要你出手拦下了这件事,那么被饥饿、贫穷、战争所折磨的百姓们自然会将愤怒全数倾泻在总督府,得民心者得天下,一旦有人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来,而皇上也有意要与你一较高下,到那时你将腹背受敌,日子难过咯。”
谢龛敛眉饮了一口茶:“继续。”
祁桑笑眯了眼睛:“所以啊,不如我去做我的皇后,你娶你的长公主,这日后你还得唤我一声弟妹呢,我们四个好好过日子。”
越说越离谱。
谢龛以三指捏上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迎合上自己:“一个年纪轻轻便被权力牵着鼻子走的皇上,他连自己的皇位都坐不稳,如何稳住后宫?你也不怕自己折在里头。”
祁桑脸上的笑意淡了。
是啊。
这大雍朝乱成这个样子,人人自危,人人又极尽奢侈,又有谁真正想过救黎民于水火?
似乎……
只有她那个已经去世的兄长。
他心怀天下,恭谦下士,整顿流民,抚恤百姓,二十七岁都尚未娶妻生子,一生心血倾注于守护大雍。
可他得到了什么?
他才是真正腹背受敌,同敌人厮杀,遭身后人背叛,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大雍朝已是穷途末路,沈氏江山到了沈忍生这里,算是到头了。
“等吧。”
她说:“若两个月后干旱依旧,百姓们真被逼到易子而食的地步,那这后位,我不坐也得坐了,否则便是要将你同总督府架到火上烤了。”
比起她,谢龛对这大雍朝更有用处。
也唯有他的铁血手腕,才能镇得住这京城中的一群豺狼虎豹,不至于叫这天下倾覆得过于惨烈。
谢龛倾身将她纤瘦的身子抱在怀里团成一团,将喝了一半的茶水喂给她:“想得倒是美。”
祁桑半推半就地抿了一口,顺口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你主动吻我一下,或许就有了。”
“……”
祁桑瞧见扶风送水过来,忙起身:“赶紧沐浴,一身血腥味儿,都弄到我身上了。”
……
第二日一早,扶风来敲门,说是祁氏族中长老们请她去祠堂议事。
祁氏祠堂。
祁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
恐怕祁家那些举足轻重的长老们,先前也不记得家族里还有这么个不受宠的嫡女。
她艰难地挪开腰间沉重的手臂,翻了个身看着床顶镂花,发呆。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跟谣言有关。
祁氏一族再厉害,出的也不过是个年少成名的将军,自然是比不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尊贵。
谢龛单手撑着额头起身:“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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