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听听郑书记指示，看看到底有什么好歹。”
凌云峰抱着胳膊，向后靠坐着，翘起二郎腿，大大喇喇听郑志国训话。
郑志国火气上涌，更是有种想把笔记本拍他脸上的冲动。
查了三天，他依旧一无所获。
凌云峰这里，基本是他最后的突破口。
凌云峰心中底气十足，不怕他们查，更是经得起查。
还没开始，郑志国就沉不住气了。
胜败基本已分。
郑志国情绪上头，没法开口询问了。
刘钊直接切入正题，“云峰同志，能说说你和程淼认识的经过吗？”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当时因为广源集团出事，国企管理混乱，徐凯市长在任的时候，筹备组建了矿投集团，为市属国企，统管广源集团和江东矿业，这些你们应该也都清楚。”
“我当时就是一个挂职干部，我能提什么建议呢？都是市领导作出的决策，郑书记都知道的。”
“后来徐市长调走，程淼从上面下派任职，但我就是市局副局长，我们俩根本不认识，也没什么来往。”
“直到她拒绝接管广源集团和江东矿业的老弱病残矿工，引发集体性事件，她和李省长被人围攻，我才迅速出警，平息了这件事。”
“所以你们好上了？”郑志国突然插口道，“我们调查到你们有私交，在高档酒店喝酒聚会。”
“参加服务对象商务宴请，享受高档餐饮服务。据我所知，她还在酒店开了一个总统套房，当晚就住在那里。”
“云峰同志，对于你们的关系，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郑志国眼神凌厉，语气很重。
程淼以及背后的程家，突然倒向凌家，这让顾家很不满。
而且顾城查到，有些事就是程淼泄露的消息。
光打击凌云峰不是目的。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他们要把程淼卷进来。
凌云峰似乎想了一阵。
“啊，对，确实有私交，交情还不浅呢。”
郑志国眼睛锃亮，精神一振。
“凌云峰，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会酌情考虑你的罪责！”
呵呵，拿这种话诱供。
在凌云峰面前，也太小儿科了。
“我想起来了，我们那天是在锦江酒店帝王听吃的！”
郑志国坐直身子，记录员双手放在键盘上，时刻准备记录。
凌云峰笑道：“据我回忆，那天一起吃饭的人，不只有程淼，还有富锦市副市长宋聘婷、国家发展银行江东省分行信贷部主任魏语嫣，副省长康磊、江鹏，省发改委副主任段经略。”
“我不胜酒力，喝了点酒，就被我的司机，肖勤，给背走了。”
“后来他们几个喝到几点，在总统套房几个人大被同眠，我就不知道了，你问问他们吧。”
“吃饭花的钱是程董个人出钱，我们自己消费得起这种水准。你要是觉得不妥，我给她AA，或者我个人出钱请客，把钱还给她也没问题。我们谁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凌云峰这番话气得郑志国呼吸困难。
原本以为捕捉到重要信息，没想到就这样让他一带而过！
常务副省长江鹏确实出了点事儿，可他已经调到其他省份，级别又没有变动。
郑志国能去问他吗？
康磊还是现任省级领导，他去问也不合适。
段经略、魏语嫣、宋聘婷，哪个也不是好惹的。
而且他们这些人，都是顾家的。
去问他们什么？查他们有没有大被同眠？
郑志国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刘钊听到这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前几天他们主要是在县里，谈话对象也就是县里的领导和一般干部。
刚一回江汉市，就来找凌云峰谈话。
结果一听，要去查这些大领导，以及大领导家属。
刘钊有些坐立难安。
他刚从上面派到地方当常委组织部部长，在大机关大衙门里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他还想当官呢。
可不想那么早就被人当枪使。
借他八个胆，也不敢去找这些人对质。
酒店的记录一调，就知道凌云峰说的对不对。
何况连省纪委副书记廖云，都在凌云峰这里吃了亏走的。
刘钊可没自信能查到凌云峰什么把柄。
凌云峰见他们几人神色各异，热情主动道：“想查这些不难，魏语嫣和宋聘婷跟我一起在省委党校学习呢，我把她们叫过来，你们问问就知道了！”
郑志国赶忙阻止：“可别！”
魏语嫣有多难缠，他是知道的。
就算她不生气，她背后的魏省长要是知道，自己查她女儿酒店开房记录，跟谁一起吃饭。
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再加上一个宋主任！
他郑志国的前程就到头了！
顾家可以许诺他远大前程，但没说要得罪这么多人为代价！
光是站出来跟凌家作对，他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他从起点开始，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就属于顾家一派。
郑志国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做战术性掩饰。
“我们到时候自然会有方法查到，云峰同志也不想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吧？”
“现在只是调查核实，又不是留置和审讯，没必要兴师动众，没必要……”
郑志国自己说的都很没底气。
旁边的记录员甚至停下来，看了他一眼。
“下面询问另一个疑点，你和苏岑、冷筱竹、齐雅馨是什么关系？”
凌云峰不禁笑了，“好家伙，你们还挺瞧得起我。问完我和程淼、宋聘婷、魏语嫣什么关系，又说出这么多美女。搁这跟我演红楼梦呢？”
“你严肃点！”郑志国呵斥道。
“都是我的情人，行了吧？”凌云峰不以为然。
刘钊敲了敲笔，提醒道：“云峰同志，组织没和你开玩笑，为了你自己好，请你积极配合问询。”
“行行行，都是你们说了算。”凌云峰看了看郑志国的茶杯，“郑书记，我也渴了，你喝的什么茶啊？看起来不错啊？”
郑志国下意识紧张，眼皮抖了抖。
“普通茶叶，网购的，你也要来点尝尝吗？”
凌云峰笑道：“郑书记不怕我嘴巴太刁，喝出别的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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